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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神錄【一】

    沐岐君跪於佛前,目露血絲:「我以自己無限修途為賭,拘魂魄,祭肉身,渾噩萬年,只為得一機會。你說,放下執念,我怎麼甘心?」 那日,他說。 「殿下,我只是為遇見你,即使遠遠一觀,亦足矣。」 「可人總是貪心的,近些再近些,對你我止不住自己的貪念。」 「只是,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忘記了你,我總是遲到。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 玄玖沐浴鮮血倒下,看見沐岐君的驚慌絕望,那一刻他懂了誠心法師說過的話: 「不要因為還不懂,就隨便拒絕一段長久的緣,因為那很有可能是此後你永生可望而不可得的東西。」 他現在懂了,可這滿身的血,會不會有些晚了? 說。明: ①主CP:沐岐君【澤妖】X如止【玄玖】 自負固執自帶反骨攻×九尾狐神二代小可憐受 ②我確定這是個雙重生文。 ③境界:   一至五極境【三重一極境】   靈王   靈宗   靈尊 七重劫   成神 【本文正劇,甜虐皆,感情慢熱,1v1雙潔】

    【枯木卷】第三十二章

    小說: 妖神錄【一】 作者:杞囚者_ 字數:1973 更新時間:2019-09-22 11:47:00

    距神女授冠儀式,還有一天。

    連荊城外的小溪邊,有一白衣身影,身材曼妙美好。少女將手伸進冰涼的溪水中,一點一點洗去灰塵。

    洗畢,她伸腳踏進溪水,每走一步都帶起一道水花清涼,少女嘴角勾起,眼角卻落下淚水。

    不知是在戲水,還是路過?

    如止已在許家呆了整整一天,未避免惹上麻煩,他一直都待在給他安排的小院中,不敢亂闖。

    只是他還疑惑,那名許家老祖為何親自開口,讓他留下?如止有的是自知之明,自己並非什麼值得必須交好的青年才俊,更無家中背景,何況對方是這樣大家族的一位老祖,人人敬重,這樣做毫無理由。

    愈想,如止越覺得想不通,說不通,心中總有一種深深的緊張感,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碰碰」

    敲門聲響起,聲音極大,讓正在深思的如止一驚,他聽出這聲音不算友好。

    「開門,給小爺開門!」

    外面的人已經在大喊了,應該是許家人,寄人籬下,自己這也算許家的半個囚徒。思慮及此,如止起身,拉下門栓。

    門外的人迫不及待地將門推開,人未進,先飛進一個拳頭,如止身形一頓,並未躲避,一拳結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許知更飛身上去,壓著開門的人就開始揍,三拳過後,身下的人抬手攥住他的手腕,他一用力,竟然掙脫不開。

    這驚訝讓他一時沒了反應。

    而如止心情難免有些複雜,他一手抓住了許知更抬起的一隻手,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想想進城時被人稱作醜八怪,難免有些委屈和難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許家什麼毛病,都喜歡照著別人家的臉捶?

    如止抬眼,陽光下,一雙琉璃眼睛帶著惱怒望過去,瞳仁上留著反射的陽光,倒像是在嗔怪,讓人不自覺有些臉紅。

    許知更目光閃躲,甩開如止的手,有些慌亂地起身,道:「你,你這混小子,對我妹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失蹤?你最好老老實實地給小爺交代了,不然,我!我!」

    如止起身,彈掉身上的灰塵,並未多在意自己臉上的傷,只是面無表情地朝許知更看去。

    「你怎樣?」

    聲音也好聽。

    這是第一時間在許知更腦子裡出現的想法,頓時他的臉也染上一層紅雲。

    「我!我……」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有一個我字一直在嗓子眼蹦著,這對許家的公子來說,再丟人不過。

    許知更急得一跺腳,推開如止就跑了出去。只留如止看著帶起的那一道輕煙,一臉莫名。

    「我這是怎麼了?明明纏了好久才打聽出這小子住在這裡,怎麼就說不出話來了。子規的事情還沒問清楚啊!」許知更一邊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他突然停住,鬼使神差地用一隻手摸了摸剛剛被攥住的手腕,臉上還未消散的紅又浮了上來。

    啪地一聲,響亮的一個巴掌聲響起。許知更放下了自己地手,又快速地往前走,口中又念念有詞道:「這個人太可怕了,他一定用了什麼陰謀手段,一定是……」

    旁邊,一個女聲響起。

    「嘖嘖,這孩子,對自己也這麼狠啊!」

    「看著臉色,小少年情竇初開了不成?」李從安看著許知更無視周圍,低著頭絮叨,用手指點了點下巴,樂的一直蹙著的眉頭都舒展開了。

    「師叔,走吧。」沐岐君依舊面向著前方,卓卓而立。

    李從安白了他一眼,道了聲無趣。

    二人走到如止所住處,恰逢如止正要關門,木質門的吱呀聲,讓三人條件反射似的對視。

    如止瞳孔中帶著來不及掩飾的驚訝與埋於深處的痛苦。

    四年時光,沐岐君面容輪廓少了些少年稚氣,多了幾分青年俊朗,氣質更添幾分凌厲和貴氣。但這些都不妨礙如止認出了他,那位願島與金玉鎮的仙長,不出意外,亦是杜問鑰的師兄。

    啪嗒,落了門栓。

    沐岐君皺眉看著已經合上的門。

    奇怪,那種眼神太奇怪了,恨又不恨,怨又不怨,感激又帶著悲戚,還有深埋在深處的痛苦。

    這時,他就聽見李從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孩子,眼睛可真好看,好看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眼見著李從安向前踏出一步,又要上去碰瓷,想起公羊長臨行前「好好照看好你師叔,不要打擾他人」的囑託,沐岐君一把抓住了李從安伸出的手腕,拖著她就往前走。

    「一路操勞,師侄帶你回去休歇。」

    言語間透著冷漠與不容反駁的態度。

    如止背靠著門,聽到他們離開的腳步,待他們走遠,方才松下屏住的呼吸,緩緩地,靠著門蹲了下去。

    逐鹿在,仙長在,那杜問鑰是不是……

    已經再次和他共處一宅了?

    如止眼中再次閃過難以表述的慌亂,那一刻他甚至想立刻逃出這裡,憤恨,驚恐,那一天已經變成他跨越不過的心魔。

    如止此生必要殺了杜問鑰,可現在……如止雙拳不自然地握緊,發出咯吱的聲響。

    燭英都道他二階能出現瓶頸期,天賦太弱,那在所謂第一學院的逐鹿中,杜問鑰現在已經是何等級了?

    他可以不顧一切去挑戰杜問鑰,但他未找到米花兒姐姐,除他外,還有誰記得給苔米報仇雪恨呢?

    所以他不能死。

    不能死,如止終於勉強鎮定下來。

    他一低頭就看見了燭英送他的那枚儲物戒。如止靈機一現,立刻起身回到房間里,將房門拴上,開始從儲物戒中翻找東西。

    燭英的偽裝變化之術出神入化,如止在山脈中與他學習四年之久,雖未學成其精髓,但也知道一些門道。

    拿著搗藥的杵罐,他埋頭開始忙活起來。

    兩個時辰後,如止拿著一罐藥膏,眉眼舒展,舒了口氣。

    「終於做好了。」

    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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