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筆錄回到家，門在身後合攏，發出沉悶的輕響，彷彿將外界與這個小小的空間徹底割裂。

顧選立刻將他擁入懷中，手臂收得很緊，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他的下頜抵著他的發頂，聲音悶悶地傳來，充滿了懊悔與後怕：

「對不起，貨水，都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經歷這種可怕的事……我明明應該察覺到的，我……」

他一遍遍地自責，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驅散了一些他骨子裡殘留的驚悸寒意。

李貨水靠在他懷裡，沒有掙脫，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回應他的擁抱。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感受著他胸腔的震動，心裡卻像破開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饒是李貨水經歷兩個世界也會害怕，而眼前的人陪他經歷過兩個世界，雖然他知道對方也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但他卻是李貨水在這個世界上最想熟的人。

「這裡不能再住了，」顧選鬆開他一些，雙手捧著他的臉，眼神堅定，「太危險了，我們必須儘快搬走，我知道你喜歡這裡的房子，但住過殺人犯的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李貨水點了點頭，喉嚨幹澀。

「好了。」顧選摸了摸李貨水的髮絲，柔聲安慰，「去休息一下吧，今天一天太累了。」

李貨水確實有些困了，可能是對方的手安撫的作用，也有可能是發生剛才的事情，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放鬆下來只覺得疲憊。

幾天後，警方公布了正式的調查結果。

那對看似普通的鄰居，竟然是手上沾滿鮮血的連環殺人犯。

更讓李貨水震驚的是而那個吵著要吃肉丸的孩子，他的親生父母早已遇害，他懵懂無知地生活在惡魔身邊。

但孩子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殺了，而且已經認定了養父母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和他說，而且他的性格已經被養壞了。

對於養父母殺人的事情他是知情人，也算幫凶。

雖然無法得到和那對夫妻一樣的處罰，但也會進少管所。

得知真相的李貨水，搬離的決心更加堅定。

他找了個時間去公司，想問問同事，他不是原身對這邊不太熟悉，顧選雖然說要找房子，但是這麼久的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貨水坐在同事對面的工位上，趁著吃午飯的休息時間，避重就輕地提到想搬家。

他只解釋是因為小區環境複雜，出了點不好的事情。

同事是個爽快的年輕人，姓陳，陳莎，她聽到了疑惑的問道，「你一個人住那兩居室，按理說挺寬敞的啊？是覺得面積小了嗎？」

「一個人住？」

「對啊，你又沒有女朋友，不都是一個人住嗎？難道你談對象了還沒有通知我們啊？」

李貨水愣住了，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

見到半天沒有動靜，陳莎抬起頭，有些奇怪地看著李貨水瞬間蒼白的臉色，「你不是一直一個人住嗎？」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帶著點試探性的關切，「貨水姐，你……你最近是不是……那個，精神又不太好了？我前幾天好像聽你……嗯，又在念叨什麼『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