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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穿之在恐怖世界裡吹牛

    當恐怖世界裡的女鬼把男女主嚇哭後,李貨水眼前一亮,走上去激動的說道:「小妹,我看你骨骼清奇,智商異於常人,非常適合做我的小弟。」 「啊,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我乃青丘第一狐仙」 叮,獲得一點吹牛值。 女鬼:「……」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玩意? 後來李貨水發現只要對著一位大佬吹牛的時候,吹牛值會翻倍。 李貨水盯著大佬的後面看,忽然道:「你屁股真大。」 大佬:「什麼?」 李貨水:「像塞了兩個饅頭進去。」 大佬:「……」活夠了是吧。 1V1, 偽裝白蓮花實則非常記仇受(第二個世界才開始戲精上身)VS看破不說破的精分大佬攻。 攻也許會幫受一起瞎扯。 封面來自於請叫元姊。

    第四十四章:皇宮

    小說: 快穿之在恐怖世界裡吹牛 作者:是白即黑 字數:8007 更新時間:2025-10-25 16:37:33

    見宮女還是沉默,李貨水又詢問,「你是哪個宮裡做事的?」

    宮女輕輕吐出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定,她不想死,她知道自己平時和秋月走得近,她也差不多能猜出秋月是得罪了誰。

    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以對方的手段和狠辣的程度一定也不會放過她的。

    「奴婢在周小主宮裡做事。」

    李貨水,「周雲升?」

    宮女點了點頭。

    李貨水沉默片刻,「等我把你從他宮裡接出來,你可以再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這算是交易。」

    李貨水說完就打算走了,繼續留在這裡也查不出來什麼東西。

    他也不是仵作,不能看出屍:體有什麼問題。

    「我可以提前告訴小主一些事情,等小主把我救出來之後我再全部告訴你。」就在李貨水剛走沒兩步的時候,身後宮女的聲音重新響了起來。

    李貨水停住腳步,回過頭。

    他今天穿的軟紗,一層層柔軟的白紗被風浪吹起,像是煙霧一樣在四周飄散。

    宮女一時之間也有些看楞了。

    她緩了緩神說道,「您說的沒錯我和秋月確實認識,而且在宮外就認識了。」

    「她從前是商戶人家的小姐,秋月心善,會花錢將我們這些被父母賣了的買回去,教我們讀書識字,從來也不會讓我們做一些粗活,她會把我們這些人當做姐妹對待。只是後來秋家突生變故。」

    「變故?」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宮女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只知道那日秋家來了一大堆官府的人,秋家的老爺夫人全被關進了牢里。那些天,我們這些被秋月收養過的人小部分跑了,大部分拿出自己的錢接濟對方。後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老爺和夫人就又從牢里出來了。」

    「我大概能猜到,因為沒多久秋月就進了宮。」

    李貨水疑惑的問道,「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奴婢是被家裡人賣出去的,我回去的話可能也會被賣出來,反正都無處可去,還不如進宮呢。」

    宮女沒再繼續說下去了,李貨水也知道她為什麼只和自己說這些,無非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從前她和秋月的關係匪淺,加重自己的籌碼。

    如果想知道什麼,只有拚命的撈她出來。

    回去的路上,桃紅沒忍住說道,「周小主那邊能放人嗎?」

    「能放人才奇怪。」李貨水說道,「我奪了他的寵。」

    「那小主的意思是?騙她的?您不打算救了嗎?」

    李貨水嘆了一口氣,「沒有,我打算想個辦法讓周雲升主動把人送過來。」

    桃紅,「……」

    她有些懷疑的看著李貨水,「如果周雲升知道你想要救人,恐怕不會放人吧?」

    「那就讓他提前知道那位宮女是一個燙手山芋,所幸太後不是遣散了一些我宮裡的人嗎?」李貨水說道,「他如果真的恨我奪了他的寵,勢必會讓對方來我宮裡幫襯我。」

    「小主真聰明。」桃紅一臉敬佩地說道,「奴婢都想不到這一點。」

    李貨水腳步頓了一下,「這事你讓娟兒去辦。」

    「娟兒?」桃紅猶豫了一下,「這種事情她能行嗎……小主要不還是我……」

    李貨水,「……」

    李貨水,「讓她去吧。」

    「哦。」

    ……

    好的,這是根據您的要求潤色後的段落:

    ---

    李貨水宮裡被遣散一批宮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沒等到第二天,就已傳得六宮盡知。

    這道懿旨出自太後之手,更是格外刺耳。宮裡誰不知道,李貨水能有今日的恩寵,全仗著太後這座靠山。如今連太後都厭棄了他,等著看笑話的妃嬪們自然大有人在。

    只可惜,李貨水自此緊閉宮門,深居簡出,讓那些想瞧他落魄模樣的人,終究沒能看個盡興。

    養心殿內,燭火搖曳。

    內務府總管垂首跪在一旁,雙手高舉著托盤,上面密密麻麻排列著各宮妃嬪的綠頭牌。

    顧景辭的目光從奏摺上抬起,落在那片琳琅的牌子上,一向溫和的臉色沉了幾分。

    「母後是不是過於操心了?」他聲音里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鳳體方才好轉些許,就惦記著抱皇孫?」

    總管將頭埋得更低,屏住呼吸,一言不敢發。這等大不敬之言,他只當從未入耳。

    皇帝也並非真要他回答,這話更像是一句壓抑的自語。

    殿內一時寂靜,只聞硃筆批閱的沙沙聲。桌案上的奏章漸漸減少,窗外的天色,也徹底沉入了墨色之中。

    「你打算一直跪在這裡嗎?」

    總管有苦難言,皺著一張陰柔的臉,「太後交代奴才……」

    「你倒是忠心耿耿。」

    總管,「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需要做好的就是聽從上面的話,若是不聽話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至於交代的是什麼事情,就要做到不聽不問。」

    「拿過來吧。」

    總管心裡一喜,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是。」

    做成方形的綠色牌子寫滿了各個小主的名字,顧景辭只是掃了一遍,突然目光一頓。

    「你怎麼辦事的?怎麼少了一個牌子?」

    內務府總管聞言,膝下一軟,慌慌張張地就跪了下去。他猛地想起緣由,急忙解釋道:「回陛下,是……是李小主昨日不慎惹了太後娘娘不快。太後懿旨,先將他的綠頭牌撤下一個月,以示懲戒。」

    見皇帝硃筆微頓,似乎在聽,總管心下稍安,硬著頭皮繼續稟報:「昨日眾位小主皆去慈寧宮請安,唯獨李小主遲至今日方才前去。太後娘娘因此動怒,不僅撤換了他宮中的一部分僕役,還罰沒了兩個月的月例。」

    「母後操心的事,未免太多了。」顧景辭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可這話里的分量卻讓總管將頭埋得更低,無人敢應聲。「前朝之事她要過問,後宮之事,她也要插手。」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托盤上,淡淡道:「再拿近些。」

    總管無法,只得跪著向前又挪了幾寸,托盤邊緣幾乎要碰到皇帝的龍袍袖口。

    顧景辭卻徹底放下了筆,他右手執著的硃筆並未擱下,而是徑直伸向托盤,筆尖懸停一瞬,隨即穩穩地落在其中一個空白的綠頭牌上,手腕轉動,墨跡淋漓地寫下了「李貨水」三個字。

    總管看得真切,瞳孔驟縮,此刻再也無法裝聾作啞,只得顫聲勸阻:「陛、陛下!這……這於禮不合啊!本朝還從未有過罪罰期間翻牌的先例!」

    顧景辭隨手將毛筆擱在硯台上,看著那被新墨覆蓋的名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漠然:「沒有先例?現在便有了。」

    「可…可是太後娘娘那邊……」總管額上沁出冷汗。

    「怎麼,是怕無法向太後交代?」顧景辭眉宇間已浮現一絲不耐,「只管去辦,就說是朕的意思。」

    見總管仍僵在原地,他聲音一沉:「下去。」

    總管渾身一顫,再不敢多言,只得叩首領命:「……奴才遵旨。」

    幹燥的秋日被一場細雨浸潤,空氣里浮動著潮濕的泥土氣息。

    宮裡的日子本如死水,今日卻因一道侍寢的旨意泛起了漣漪。

    當小太監躬身來報時,李貨水正仰在院中的竹椅里,難得偷閑地曬著太陽。連日來,他為了太後的養膚粉和那樁隱秘之事奔波勞神,好不容易才得這片刻安寧。沒承想,眼皮還未合攏多久,新的傳喚便不期而至。

    他猜不透顧景辭的意圖。那人分明對他厭煩至極,怎會突然翻他的牌子?難道只因太後厭棄了他,皇帝便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拿他作與太後博弈的棋子?

    縱有萬般不情願,夜色還是如期而至。

    如同過往每一次侍寢,天色未暗透,李貨水便已沐浴熏香,被送入帝王寢殿。依舊不能進膳,只能空著腹,幹坐在龍床邊緣,靜候那個掌握生殺予奪的人。

    燭火在微寒的秋風中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拉得很長。

    御書房內,顧景辭的身影被燭光投射在雪白的牆壁上,巍然不動。他擱下硃筆,身旁侍墨的小太監也隨之屏息。

    「送來多久了?」皇帝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小太監一愣,隨即會意,謹慎回道:「回陛下,李小主…已候了近五個時辰。聽聞晚膳未用便被傳喚來了。」

    「朕問他了?」顧景辭聲線驟冷。

    小太監嚇得一顫,險些碰翻硯台,「陛下恕罪!」

    看著他那惶恐的模樣,顧景辭心頭莫名煩躁,「這些奏章,留待下半夜再批。」

    「是。」

    「還杵在這裡作甚?」皇帝眉宇間掠過一絲不耐。

    小太監茫然抬頭。

    顧景辭語氣沉冷:「去告訴李貨水,朕已處理完政務,傳他過來。」

    小太監心下愕然——妃嬪侍寢從未有過離開寢宮、踏入御書房的先例,後宮不得幹政是鐵律。饒是他將「多做少問」刻入骨髓,面對天子這不合規矩的旨意,也難掩驚詫。他只能壓下滿腹疑慮,低低應了聲「是」,躬身退下。

    吩咐完畢,顧景辭重新拿起奏章,直到門口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宮人早已悄無聲息地退盡,屋內只剩燭火噼啪。

    這次,顧景辭沒讓他久等,徑直抬眸望去。

    李貨水身著藕荷色宮裝,低眉順眼,姿態恭謹。

    「你就不想知道,朕為何翻你的牌子?」皇帝開口,字句簡潔,不帶波瀾。

    李貨水自然疑惑,卻不能直言:「陛下聖心獨運,臣妾不敢妄加揣測。」

    靜默在空氣中蔓延。

    「倒杯水來。」顧景辭命令道。

    李貨水上前,執起暖籠上的白玉壺,穩穩斟了七分滿的碧螺春,雙手奉至皇帝手邊。

    距離拉近的剎那,顧景辭接過茶盞,卻不飲用,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溫熱的杯壁,唇角勾起慣有的弧度:「愛妃身上的香氣,未免太過濃郁了。離得這般近,朕連茶香都快聞不到了。」

    他頓了頓,似是隨意問道:「是為見朕,特意塗抹的香粉?」

    李貨水微微一怔。

    「臣妾……」他猶豫片刻,終是坦言,「陛下明鑒,臣妾近日正在為太後調製養膚粉,不慎沾染了些許花粉氣味,並非有意。」

    顧景辭淺啜一口清茶,鼻尖確有一縷清雅的草木花香縈繞不去。他臉上那抹淡笑斂去幾分:「母後鳳體近日可還安好?朕聽聞,你今日去探視了。」

    「太後鳳體尚安,」李貨水斟酌著詞句,「聽宮人說,再過幾日便能下床走動了。」

    「是麼?」顧景辭眼底浮起笑意,話語卻冰冷如刃,「朕還真擔心,太後撐不過這一關。」

    「太後福澤深厚,陛下多慮了。」

    顧景辭把玩著茶盞,語氣莫測:「當真又快好起來了?」

    李貨水默然。

    顧景辭目光掠過他低垂的眼睫:「說來,朕已有數日未去給太後請安了。聽聞你只因晚去一日,宮中僕役便被遣散大半。」

    「是臣妾怠慢,理應受罰。」李貨水準靜應答。

    「那朕這麼久不去,太後是否會放在心上?」皇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也不知,會如何對待朕。」

    李貨水心下瞭然——顧景辭今日所言,句句不離太後,其意再明顯不過:他與太後,絕非母慈子孝。可為何要對他說這些?

    「臣妾不知。」他沒有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虛言搪塞。

    察覺到那道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李貨水抬眼,第一次未曾避讓。他的眼眸清凌凌的,宛如浸於寒潭的墨玉,沉靜而堅定。

    「朕聽說,你去看了秋月。」顧景辭話鋒突轉,「她是太後宮中的人,死因成謎,太後卻按下不查。愛妃可是覺得,其中另有隱情?」

    李貨水心知此言陷阱重重,不敢妄答,只得將問題輕巧推回:「臣妾入宮初時,曾與秋月有過數面之緣。彼時臣妾懵懂,不善交際,後來憑藉養膚粉得以接近太後,在宮中求得立錐之地,秋月曾在太後面前為臣妾美言。她死得不明不白,臣妾不敢深究,但念及舊情,故而前去一探,略盡心意。」

    顧景辭靜默聆聽,看似全盤接收,實則一字不信:「朕還以為,你是疑心此事與太後有關……」

    李貨水被他的直白震住。

    「秋月,是朕的人。」顧景辭直言不諱,「朕原以為你是太後心腹,如今看來,倒並非如此。」

    李貨水雖不知他為何轉變看法,但只要不因太後遷怒於他,便是好事。

    「你一直在暗中調查秋月死因,甚至想將她生前親近之人安排到自己身邊。」顧景辭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桌面,發出規律的噠噠聲,「如此行事,就不怕下一個橫死宮中的,便是你麼?」

    李貨水並不畏懼,他只震驚於顧景辭竟知曉如此之多!他自以為行動足夠隱秘……

    「你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顧景辭一語道破他的心思,「終究是棋差一著。朕既能知曉,這些事,恐怕也已傳入太後耳中。」

    李貨水無言以對,而這直言不諱的嘲諷,足以點燃他心頭的怒火。

    「陛下,」他聲音依舊平穩,「臣妾確在調查秋月之死。」

    「為何?你與她不過數面之緣。朕看愛妃,並非那等多管閑事之人,何以為了一個微末宮人,甘冒開罪太後之險?」

    此刻已確定顧景辭與太後不睦,甚至樂見其死。那麼,他與皇帝至少表面上站在同一陣營。然而,顧景辭的態度卻始終曖昧難明。

    皇帝摩挲杯沿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銳利如刀,刮過李貨水準靜無波的面容。

    「臣妾所求真相,必於陛下有利。而開罪太後之事……」李貨水迎著他審視的目光,字字清晰,「臣妾需要陛下的庇護。」

    「庇護?」顧景辭像是聽到了什麼趣事,「你想得到什麼,便需拿出相應的代價來換。」

    「愛妃以為,你能以何物與朕交換?你想知道的,朕早已洞悉。朕所知的,遠比你欲探究的,要多得多。」

    李貨水直接忽略了他前一句話,單刀直入:「那麼,陛下能否告知臣妾,臣妾所想知道的真相?」

    御書房內霎時靜極,唯有燭芯爆開的輕微噼啪聲。

    皇帝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初識時,他覺得此人容貌過盛,令人側目;再遇時,認為其虛偽做作;而這第三次相見,對方的「坦蕩」與「直接」,徹底顛覆了先前所有印象。

    顧景辭身體微微前傾,屬於帝王的威壓無聲瀰漫:「你,說什麼?」

    「臣妾所求真相,陛下能否告知?」李貨水依舊站得筆直,宛若風雨中不肯折腰的青竹。

    空氣彷彿凝固。

    「朕,憑什麼要告訴你?」

    「秋月死因蹊蹺。臣妾查驗時,發現她身上的傷痕……非人力所能及。」

    就在此時,殿外驟然傳來倉惶的通報聲,伴隨著凌亂的腳步聲,瞬間擊碎了室內詭異的平靜:

    「陛下!陛下!宮裡……慈寧宮傳來急報!太後……太後娘娘她……快不行了!」

    此言一出,不僅李貨水震驚望去,連顧景辭臉上也首次露出了真實的、毫不掩飾的錯愕。

    李貨水瞳孔輕顫。

    所有疑點皆指向太後,偏偏在此刻,太後命懸一線。

    若太後就此薨逝,後續一切該如何追查?難道還能指望顧景辭將他所知的一切如實相告嗎?

    鳳安宮外夜色深重,宮內卻燈火通明,亂作一團。

    雖已至深夜,殿門外、廊廡下卻烏泱泱聚滿了人影,人人屏息垂首,唯有壓抑的腳步聲與低語在寒風中流轉。

    林寒知立在人群邊緣,一身裝束與他平日大相徑庭。

    他今日特意揀選了許久,才從衣箱深處翻出這身:一件色澤清淺、僅以暗銀線綉了疏落山雲紋的長衫,外罩素白色的狐狸毛斗篷。這身打扮,是他所能想到最不惹眼、最合時宜的——既不過分素凈顯得刻意,又全無往日的穠麗華彩。

    他素日最愛錦繡珠玉,衣飾無不求精求貴。

    此刻雖殿內已置了炭盆,這點單薄的衣料卻難抵深秋夜寒,那狐狸毛看著蓬鬆,禦寒效果卻差得很。

    鳳安宮偏殿一角,林寒知的目光掠過人群,涼涼地停在周雲升身上。

    周雲升生得尋常,此刻正微蹙著眉,望向寢殿方向的眼神里盛滿了毫不作偽的憂慮。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樣,看得林寒知心頭莫名竄起一股無名火。他攏了攏幾乎無法禦寒的單薄外袍,心底嗤笑——太後昔日如何磋磨周雲升,甚至特意抬舉李貨水來分他的寵,宮中誰人不知?此刻便是裝,也該有個限度,周雲升這痛心疾首的模樣,倒比親爹娘病危還要真切三分。

    這般作態,林寒知自問學不來,也不屑去學。他忍不住輕聲開口,嗓音裹挾著一絲浸透寒意的嘲諷:「周常在真是……憂思過度啊。」他刻意將周雲升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目光在他厚實的衣物上逡巡不去,「出來得這般匆忙,倒也沒忘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真是……半分不肯虧待自己。」

    周雲升確實穿得不少,夾襖之外還罩著暖裘,他一向畏寒,入秋後便格外注意保暖。這原是本能的習慣,若非情非得已……

    只因消息傳來時,他宮中恰好有低位妃嬪在場請教綉樣,他聽聞太後急症,原本是想換衣服的。

    只是那位妃嬪似乎故意攔著的,對方的話術是,太後病重怎麼還有心情換衣服?

    現在被林寒知這麼逼問,卻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眼見周雲升默不作聲,林寒知眼底掠過一絲快意,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他攏了攏單薄的衣袖,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能讓周遭豎著耳朵的宮妃們聽個真切:

    「若是實在畏寒,何不靠炭火再近些?」他眼尾微挑,目光在周雲升臉上刻意停留片刻,語氣輕慢,「……罷了,想來你這張臉,凍傷與否,原也沒什麼分別。」

    這話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激起一片壓抑的竊笑。幾個離得近的宮妃以袖掩唇,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泥人尚有土性,周雲升袖中的手微微收緊。他默然上前兩步,暖融的炭火氣息瞬間驅散了周身寒意,厚重的衣物甚至隱隱有些發燙。他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迎向林寒知:

    「入宮之後,能否得沐天恩,靠的從來不只是皮囊。」他語調平緩,卻字字清晰,「林公子姿容絕世,可陛下初聞公子之名,似乎……還是因我偶然提及。」

    林寒知臉上的譏誚瞬間凝固,如同被寒風凍結。周雲升這話,無異於當眾點破:他林寒知在陛下心中,竟連個名姓都未曾留下,反倒是沾了周雲升的光才得以被聖耳聽聞。

    「陛下已許久未曾召見你了吧?」林寒知語氣驟冷,如同淬了冰,「如今李貨水風頭正盛,你又在得意什麼?莫非還以為自己能有機會?」

    周雲升並未動怒,只是微微頷首,唇邊甚至牽起一絲極淡的弧度:「至少,我曾有幸面聖。而有些人,或許終其一生困守深宮,也等不來那方綠頭牌被翻動的一日。」

    「那總比有人頂著這樣一張醜臉活一輩子吧?」林寒知絲毫不受影響,「我若是你,長成這樣早就死了算了,或許死的早投胎也快,下輩子總能長得好看一些。」

    「你每次照鏡子的時候不會覺得難受嗎?」

    林寒知這張得理不饒人的嘴,每次都能把周雲升偽裝的那張面具硬生生撕碎。

    兩個人在這裡爭執沒有一個人阻攔。

    恰好這個時候,宮外傳來了喧鬧聲。

    不等林寒知去看,就發現周圍的妃嬪已經全都跪了下去,就連剛才已經在發怒邊緣的周雲升也一下子跪了。

    他心裡一突,也跟著跪了下去。

    卻是悄悄抬起眼。看向了門外,朦朦朧朧的只看到一群人當中站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心裡已經知道那是誰了,心臟跟著漏拍了一下。

    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那抹身影已經很快消失了。

    濃重的藥材味要將寢宮腌透了。

    李貨水是跟著皇上一起進來的,層層疊疊的帷幔將床上的人遮擋的嚴嚴實實,只能從裡面偶爾傳出幾聲咳嗽。

    小王爺和小王妃跪在床邊,王妃跪的規規矩矩的,小王爺卻整個身體都趴在床邊,「母後……母後,我已經讓人去通傳皇兄了,皇兄很快就會過來的……」

    「景年……若是你皇兄不來……你…你也不要和他生了嫌隙,先帝…先帝的子嗣就…就剩你們了……你們,要…要好好的……」太後的聲音極其虛弱, 再多說下去下一秒好像就要斷氣了。

    顧景年一咬牙,打算皇兄要是不來,他冒著被清算的風險也要去求皇兄過來。

    他的母妃身份不高,原是宮裡的一位宮女一次意外得了寵,卻在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顧景年從小就受盡了宮中的冷眼,也見多了那些拜高踩低的人。潤色

    直到十歲那年,因為太後無子,便被皇帝寄養在太後膝下。

    太後對他極好,如同親生子,他的母妃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宮女,而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顧景年見慣了世態炎涼,所以在發現心愛之人的真面目時才會那樣無情無義。

    顧景辭只是站在那裡看了一會母子情深的戲碼,似乎看夠了,一句廢話也懶得多說,徑直走了過去。

    李貨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後想了想還是跟在了顧景辭後面。

    「南方那邊犯了水災,百姓流離失所,當地商人坐地起價糧價已經漲成了天價,聽說不少地方已經發生兵變。朕這些日子忙的焦頭爛額,也沒有空來看母後。」一句話將自己這些日子不能過來的原因解釋清楚了。

    李貨水雖然對前朝的事情關心甚少,可這事實在太大了,他也隱隱約約聽說過一些。

    只不過南方水患已經是是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情。

    帷幔被顧景辭伸手推開了一些。

    李貨水上午才看的太後,那會兒她的氣色還很好。

    可是現在這會兒臉色蒼白,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已經摻了不少白髮,整個人神色憔悴。

    寢宮裡只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燈光忽明忽暗,像是太後的呼吸一樣,進氣多出氣少。

    看她這樣,李貨水才真的確信太後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正想著,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視線,李貨水看了過去。

    發現是小王爺的目光。

    那目光實在複雜,有怨恨有悲傷,像是在看仇人也像看著愛而不得的心上人。

    李貨水,「……」

    他回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實在不是什麼要緊的人。

    顧景年只覺得心裡被什麼東西刺痛了一些,白日的時候李貨水就是這樣看他,彷彿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他原以為他是故意的。

    顧景年還心存僥倖,覺得李貨水是生氣自己娶了王妃,所以才會入宮。

    卻只是意氣用事並不會像尋常妃嬪一樣去爭寵。

    而現在他看著跟在皇兄後面的李貨水,實在做不到騙不了自己了。

    「皇 上什麼…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沒有人通報一聲?」太後虛弱的問道。

    「兒臣剛來不久,見皇弟在這裡不忍心打擾母後和皇弟的母子情深。」顧景辭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朕前些日子實在抽不開身過來看望母後,所以只能讓景年代替兒臣了。」

    「前…前朝事情要緊,哀家,哀家不要緊的,你把國事處理穩當,對母後…母後來說比什麼…什麼都要重要。」

    「是嗎?」顧景年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說起來還是我對不住母後,這麼多年也都沒有子嗣一直不能讓母後享受一下天倫之樂,現在母後快要歸去了,朕還是沒有一兒半女。」

    李貨水,「……」這話能這麼說嗎?

    太後還沒死呢,雖然確實一副快死的樣子了,但你不應該和小王爺一樣跪在床邊,就算沒有感情也會擠出兩滴眼淚說母後您一定會沒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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