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神武的陛下停在了相貌普通一點也不起眼的周雲升面前。

林寒知瞪著眼，一臉不可置信。

他長得這麼好看，殿下竟然能無視他去找周雲升那個醜八怪？

這邊距離有些遠，不太清楚兩人說了什麼，只看到陛下：身邊的大太監將一隻玉如意被遞到了對方面前。

母親說，陛下送了玉如意就是相中的意思。

袖子里的手攥緊又鬆開。

這還不如輸給里李貨水

瞪了一眼李貨水，林寒知心裡憋悶的難受。

……

被選中的周雲升留了下來，其他的秀子被安在了其他宮中。

李貨水的宮殿離皇帝的寢宮最遠，被帶著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他進京的時候只帶了一位丫鬟過來，名字是桃紅。

是桃子紅了的季節被帶回府中所以取的這個名，桃紅心思單純，沒有什麼心眼，和原主一塊長大的。

當初原主自殺的時候也是她奮不顧身的跳河去救。

桃紅看了一眼殿中，有些生氣，「又偏僻又小，少爺你怎麼住啊。」

李貨水覺得對方缺心眼。

對方這麼說，也不怕傳出去，「陛下和太後簡樸，哪個宮裡都是這個樣。」

桃紅還想說什麼，被自家少爺瞥了一眼，她鼓著臉沒再說了。

李貨水看著少女站在角落裡一個人生悶氣，「你進了宮，以後說話要注意一點了，這不是府里，父親能為我們做主。」

桃紅哦了一聲，「知道了。」

李貨水繼續說道，「在這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偏僻，沒什麼人，也不會被人注意。」

李貨水是真的覺得挺好的。

可是桃紅以為他只是自我安慰的一番話，見自家少爺掀起一點衣擺坐在了床上，似乎是累極了。

小丫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替李貨水委屈，「那個黑心肝的顧承景，什麼狗屁的小王爺，我們家少爺才不稀罕，少爺要是嫌貧愛富的人，當初也不會跟還是馬夫的他在一起。」

「他騙完少爺轉身就娶妻，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

她罵了一堆，李貨水卻沒有半點傷心的情緒。

李貨水，「他的確不是個東西，不過你這些話以後也不要說了既然進了宮那就是皇帝的人，不管我：日後得不得寵都是陛下的人，要是還和他親弟弟不清不楚……保不齊我李家，你，還有我，哪一天就會被悄無聲息的處死。」

桃紅嚇得臉一白，不敢說了，「抱歉少爺，我只是還不習慣。我，我以後盡量不說了。」

李貨水看著她，嘆了一口氣，「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吧。」

桃紅重重地點頭，「嗯！」

「累不累？」

桃紅搖頭，以前在府中的時候，少爺院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處理的，比這累多了。

「要是以後想說什麼卻不能說，也沒了自由，你會不會後悔跟我進宮？」

桃紅搖了搖頭，聲音悶悶的，「是我要跟著少爺進宮的又怎麼會後悔？我從小跟著您一塊長大，現在也要陪著你，就算很久很久以後，少爺離開了，桃紅也要埋在少爺旁邊。」

……

李貨水第二天要去太後宮中請安。

他們這些新來的都要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太後對他格外注意，新來的那麼多秀子，卻只問他宮裡的伙食好不好，住的還習不習慣。

一次請安下來，李貨水收到了無數只白眼。

李雲煙擼著白貓，笑容親切，「昨天是我著急了，想著你長得好，看著也溫和，皇帝肯定會選你的便想著幫一把，沒想到讓他來了性子，倒是委屈你了。」

「太後的好意臣妾是知道的，是臣妾無能。」李貨水垂眼說道。

這人說話是一套，做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套。

說是希望他得寵，卻又將他的宮殿放在最遠最偏僻的地方。

聰明人已經看出來了。

也就林寒知一直在瞪著他。

請安並不繁瑣，只需要去太後宮裡坐一會就行了。

一群人走後，宮裡顯空蕩盪的，太後面無表情的詢問身邊的宮女春華，「皇帝今天翻得還是那個叫周雲升的？」

春華低眉順眼，「是。」

她的臉上浮現一抹譏誚，「莫非皇帝真想給哀家生一個長相普通的孫子？」

李雲煙喜愛所有漂亮的東西和人，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一切不夠好看的都讓她連多看一眼都覺得煩。

所以請安的時候全程無視了周雲升。

「得寵又怎樣，太後不想他生下來不還是生不下來。」春華寬慰道。

手中的貓叫了一聲，李雲煙的手掌很大，可以覆蓋住半個貓身，她漫不經心的撫：摸著，聽著自己還是王妃時就跟著自己宮女繼續道，「皇帝故意跟你慪氣呢，他原本不是相中了李小主，不然也不會停下來。」

「是哀家著急了。」她要是當時沒說什麼，顧景辭當時選的大概就是李貨水了。

「陛下登基幾年，卻一個子嗣都沒有，您著急也是應該的，不光是您，朝臣們也都急著呢。」

春華跟了太後很久，這滿宮上下除了已經過世的淑太貴妃，就是她最了解太後了。

宮裡的時間過得很快。

李貨水都已經習慣了每天早起去太後宮中請安。

他們這群新進宮的，只有周雲升受過寵，雖然次數不多，但陛下每次來後宮只翻他的牌子。

引得後宮怨聲載道。

太後也極其不滿，但這次出奇的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在請安的時候，周雲升會被她刻意刁難，如果是其他小主欺負對方，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說的太過分，就不會管。

這也導致了周雲升越來越沉默，幾乎是和大家錯開時間過來請安。

李貨水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不想參與雙方的爭鬥中。

他只讓桃紅在宮裡打聽淑太貴妃的事情，關係著任務。

這種事情上面的人忌諱著，但下面的總有多嘴的。

一連兩個月，李貨水倒也從桃紅嘴裡聽說過一些之前不知道的。

桃紅，「我聽說，太後院子里的花就是淑太貴妃種的。」

李貨水有印象，太後宮裡各個角落都塞了花，不留一點縫隙，似乎還請了人專門打理，他若有所思，「這麼看來兩人的關係並不像說的那麼差。」

「哪能啊。」桃紅反駁，她趁著陽光正好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給李貨水縫補衣服了「聽說淑太貴妃得寵後先帝就把那些花全拔了。」

「全拔了？」

桃紅嗯了一聲，「聽說因為早年太後知道淑太貴妃呼吸不好，就故意折磨她去種花，那些花粉進入身體，導致她的身體越來越差。

李貨水知道桃紅說是哮喘，古時候醫療條件跟不上，哮喘的確是要人命的病。

李貨水問道，「那些花是剛入宮就開始種的嗎？」

「不清楚，應該不是吧，先帝是登基後好幾年才透露要將淑太貴妃納入後宮的意願，也是那個時候，她和太後的關係漸漸變得很差。」桃紅將針頭摁進布料里，又穿出來，「說來也奇怪，先帝去世後，太後像是變了一個人。」

李貨水沒覺得有什麼，「可能因為失去愛人，導致性情大變吧。」

桃紅手一頓，想到了小王爺的事情。

少爺自從跳河被救上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

或許他聯想到了自己。

桃紅有些後悔說了，但已經說了出來，突然憋回去，似乎更明顯了，她只能就著話繼續道，「除了性情，還有一些飲食習慣也改變了。」

李貨水來了一點興趣。

桃紅，「先帝去世之前太後喜歡吃甜，後來她卻吃不了一點甜味的東西，幾年前有一個新來的庖子，因為在菜里放一點糖提鮮，就被太後下令處死了，聽說死的時候一直在求饒，。」

那皰子家裡還有一個久病需要醫治的妻子。

他進宮也是為了妻子能有錢得到更好的醫治。

上位者對於下位痛苦的遭遇向來是不屑的，有時候聽了那些事情還會覺得髒了他們的耳朵。

太後宮裡的姑姑是這樣和桃紅說的，她告誡桃紅，宮裡做事要小心謹慎問主子問什麼才說什麼，主子不問就當啞巴。

桃紅手一痛，手指被針刺出鮮血。

她第一反應是放下衣服，怕把衣服弄髒，一隻手帕映入眼前。

桃紅坐在門檻旁邊，那隻捏著手帕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她順著對方的的手臂往上看，看到了少爺浸透在陽光底下那張過分漂亮的臉。

稜角被勾勒的有一些虛幻。

「先擦一擦，我去拿些藥粉。」聲音是那麼的溫柔。

陽光順著少爺的手指延伸過來，桃紅抓住藥瓶，溫暖的氣味滲透進她每一根陰暗潮濕的骨頭。

時間過得不緊不慢。

任務的進度已經停滯了。

周雲升的得寵終於引起了太後的強烈不滿，半個月前，開始讓周雲升請完安就在她宮裡抄寫經文。

她給的經文又多字體又小。

周雲升幾乎都是下半夜才回去。

皇帝似乎也故意在和太後慪氣，既然不能翻周雲升的牌子，就沒有進過後宮了。

這天周雲升照例被留了下來，他臉上沒有一點情緒，似乎對太後沒有一點不滿。

有時候李貨水覺得，他們這些人才是這個世界的npc，主角是周雲升和皇帝，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愛情做背景板。

回去的時候宮女提前將飯菜準備好了。

一碗白粥，一盤素菜。

粥是冷的，還有些坨。

還好這會兒天氣有些溫熱，冷粥也可以喝。

李貨水覺得沒什麼，桃紅卻看不下去。

她憤憤不平的看著，「少爺身體不好，怎麼就準備這些東西，就算沒有葷的，也不應該弄冷粥給您，這群奴才真是越來越敷衍了。」

「其他宮裡估計也是這樣，或許周雲升的宮裡會好一些。」李貨水喝了一口冷粥說道。

畢竟是唯一一個得寵過的哥兒。

說不一定哪天懷上皇子，皇帝死了之後，那就是下一個陛下。

「見風使舵，狗眼看人低。」桃紅伸手要去拿，「我去給您熱一熱。」

李貨水疲憊的說道，「別去。」

「可是這麼冷吃下去對你胃不好。」

「沒事。」說著快速喝了一口，「我想儘快吃完再休息一會，昨晚睡得有點晚了。」

古代沒有電腦沒有手機，也不可以刷視頻挺無聊的，李貨水昨天磨著系統給自己放電視，結果這一看就忘了時間。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要去請安的時間。

「你等會去內務府拿一些花過來，什麼都行。」

「哦，好。」桃紅應了一聲又有些好奇，「要花做什麼？」

李貨水解釋，「這些天你沒發現嗎？太後極其注重保養，她宮裡大大小小的罐子裡面全都是護膚品。前兩天太醫院還送來了一些新研究出來的，我打聽過，太醫院專門有一個院子是供太後護膚用的。」

既然任務沒有進展，那他就要另想辦法。

李貨水繼續說道，「這宮裡能討好的人未必只能是皇帝。」

「我不得寵，你在宮裡也會被宮人欺負，被人擠兌，會有人無視你冷落你，這些並不好受，從前在府里時候沒人敢得罪我，你是我身邊的丫鬟他們不敢造次。」

「如果我能攀附上了太後，就像府里的時候我的靠山是父親一樣，宮裡的人會對我恭恭敬敬的。」

桃紅眼睛亮了，又有些猶豫，「小主，你，你不會是想自己護膚品吧討好太後吧？這能行嗎？」

「試一試。」李貨水將最後一口粥喝下去，便放下了碗，「我看過不少古籍，知道一些藥粉的知識。」

「那小主吃完休息，我去幫你弄花。」

李貨水幾乎是沾床就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他看著放滿桌子的桃花時愣了一下，。

桃紅聽到動靜推開門走進來，她手裡還抓著幾枝白色的桃花，看到李貨水醒來連忙把花放下，要去給李貨水穿衣服，「我剛才還打算叫您，沒想到小主您自己醒了。」

李貨水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我睡了多久？」

「七八個時辰吧，」竟然這麼久？」

「是啊，而且睡得特別沉，我進來好幾次都沒有吵醒你，」

他剛醒，腦袋還有些暈，又問，「只是讓你弄一些，怎麼這麼多？桌子都快放不下去了。」

「周小主宮裡的宮女幫我要的，內務府那幫人見是對方宮裡的，就送了我好多。」

香味撲鼻，花朵也沒有蔫，看起來很新鮮。

李貨水，「這麼多你一個人帶回來的嗎？」

「是啊。」桃紅點點頭，「我跑了好幾次，少爺這些花今天就要弄好嗎？已經下午了。」

不止是下午。

天色也很暗，像是快要下雨了。

李貨水看了一眼，「去弄一盆幹凈的水過來。。」

新鮮的桃花氣味是最濃烈的，要是多放上一天，顏色和氣味都會淡上很多。

桃紅應了一聲，出去打水了。

李貨水也沒閑著，他將桃花一朵朵摘下來，手裡拿不下了，就放在桌子上。

等桃紅端進來一碰水的時候，李貨水已經摘下很多了，他將粉的白的紅的桃花全都丟進了盆里。

桃花的香氣在水裡過了一遍似乎更香了，桃紅嗅鼻子，「好香啊～」

她才十八歲，正是喜歡這些東西的時候，「我來幫你。」

李貨水出聲提醒，「記住不要弄碎了，要完整的，這樣就不會破壞香味。」

桃紅點了點頭，摘得更加謹慎了。

帶著樹枝的桃花被一朵朵摘了下來，像下雪花一樣，沒一會就裝滿了一個木桶。

摘好的桃花需要清洗，李貨水挽起袖子，將手伸進木桶里，開始輕輕揉著。

桃紅在旁邊看著，清洗桃花的水很是渾濁，少爺細白的手指泡在渾濁的水裡，他忍不住出聲道，「小主我來吧，你的手沒下過水。」

李貨水搖頭，「不用，再去打一些水過來。」

「哦。」

等桃紅打完第二盆水過來的時候，李貨水也已經洗好了桃花。

他將濕漉漉的桃花撈出來放進第二個盆里清水。

重複幾次之後。

桃花已經變得很幹凈了，水也是清澈的。

只是這個時候桃花的香氣變得寡淡了。

李貨水撈出來一些，用臨時搭建出來的簡易蒸餾機開始做桃花純露。

做純露比較簡單，只需要偶爾換桃花，塞火就行。

見到煮沸的桃花蒸汽一滴滴的凝聚在小碗里。

整個院子里又開始瀰漫桃花的香氣，李貨水才準備第二個東西。

桃花粉。

古代的胭脂水粉比較粗糙。

用貝殼之類東西磨成粉，再加入一些其他的微量礦石元素做成的。

李貨水打算開掛。

去系統商店裡購買一些後世用的養膚粉，再加入自己的桃花粉，以假亂真。

不過現在他還需要做桃花粉。

做桃花粉需要將桃花烘幹，再將其碾成粉末，古代烘幹只能用炭火爐火烘幹或者自然晾曬風幹等。

李貨水用的是炭火烘幹。

烘幹的過程中他需要檢查溫度是否過高，如果過高就會將桃花烘焦。

天已經有些黑了。

他不想做到下半夜，不然明天早起請安就要來不及了。

有桃紅幫忙，一切都很順利。

四五個時辰需要一直盯著炭火，等好不容易烘幹了，就要開始磨粉。

烘幹的桃花放進研缽中，開始搗成粉，手動的終究會差一些。

將搗好的桃花粉放進篩子里篩一遍，然後繼續捻。

反反覆復。

雖然做不到像後世那樣細成灰塵，但也非常細膩，

李貨水趁著沒人，從商店裡取出瓷盒，將桃花粉放進養膚粉里攪拌。

雪花一樣白的粉末染上了淡粉色，然後再壓實。

這顏色漂亮極了。

李貨水忍不住伸了一下腰，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歇息了。

靜謐的黑夜裡，只有滴答滴答純露滴入瓷碗中的聲音。

第二天。

周雲升在銅鏡面前梳妝的時候，他動作不緊不慢，有些悠閑。

他的宮殿距離太後宮裡最近，其他小主需要起一個大早才能趕上，他不需要。

甚至還可以利用多餘的時間好好打扮一番。

「太後也真是的，怎麼天天讓小主抄經文。」

「這話別再說了，」周雲升警告了一句。

宮女嚇得臉一白，見周雲升並沒有懲罰自己的意思，才稍稍安心，換了個話題，「昨日奴婢進內務府遇到了李小主宮裡的人，她跑過來要花，內務府的人沒有給，」

周雲升描眉的動作一頓，「內務府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小氣了，要一些花而已，又不是名貴的東西。」

「小主，內務府事情多少啊，滿宮上下那麼多的人如果都要他們管，哪裡管的過來。」宮女知道自家小主愛聽什麼，果然就見對方嘴角上翹，她便繼續添油加醋，「他們哪能宮咱們宮裡比？他們小主又不受寵，這內務府的那群太監仗勢欺人慣了……」

「說到底，還不是自家主子不爭氣，他們宮裡的小主要是像主子您一樣得寵，哪怕是要一些花內務府都會巴巴的送過來。」

周雲升收起笑容，「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准呢，萬一有一天他就得寵了？」

周雲升的眉毛已經畫好了，他看著銅鏡里的自己。

烏黑的長髮用一根做工精緻的牡丹步搖插著，並不起眼。

可是新來的秀子里能用這麼漂亮首飾的只有他一個人。

「您多想了。」宮女拿起首飾台上的另外一對鐲子，「主子皮膚白，戴這個好看。」周雲升伸手，宮女一邊戴一邊說道，「選秀那天，陛下不是說他長得狐媚嗎？都對他避之不及，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他是翻不了身的。」

翠色的鐲子牢牢的鎖在白皙纖細的手腕上，上等的翡翠幾乎沒有雜質。

「是好看。」周雲升眯著眼睛瞧著。

「下去領賞吧。」

宮女低頭掩飾眼裡的欣喜，「是。」

……

周雲升到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來了，他找到自己的位置準備坐的時候發現旁邊不遠的一個椅子是空的。

不等他多想，身著華貴的婦人從旁邊的房門走進來。

原本坐著的人紛紛起身行禮。

「好了，都坐著吧。」

「是。」

門口那邊突然傳來動靜。

李貨水姍姍來遲。

進來的少年面白如玉，身姿輕盈，他的眉眼如畫，瓊鼻下淺色的唇塗上了一點胭脂，

李貨水準時不喜歡打扮，今天稍微打扮了一下，那張臉更加引人注意了。

林寒知見到是李貨水來晚了，心裡一喜，脫口便道，「請安快請完了，你竟然才來。」

李貨水原本以為自己是來得及的，沒想到桃紅早上也睡過頭了，他宮裡其他宮人巴不得他出紕漏。

自然不會去叫他。

李貨水打開瓷瓶，「臣妾在家中的時候，便喜歡讀書，也會研究一些胭脂水粉。」他說著臉色開始發紅，在太後面前，將一個被很多人盯著就不好意思的形象扮演的深入人心，「上次太醫來的時候，臣妾見太後對這些東西格外好奇，便想著做兩個胭脂水粉討好太後。」

林寒知忍了忍沒忍住，「太後宮中的胭脂水粉材料是天材異寶，你做了給太後，你有多大臉送過來，也不嫌寒磣。」

這人到底有多大臉，覺得自己做的東西能討好太後？

李貨水只是將盒子打開，一股清香便從盒子里鑽了出來瀰漫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