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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番外·憶塵陽(三)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3107 更新時間:2020-01-21 21:36:06

    ……

    九曲的爹死的那一天,九曲在家呆了很久。

    他看著那個十幾年裡給了他無數壓迫和欺辱的男人躺倒在地上,憋紅了臉喘息著,一口痰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和肺部擠出的氣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噁心聲音。

    那個男人一開始看見他,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腳踝,祈求他幫一幫自己,但當他抬頭,看見自己兒子眼中毫不掩飾的淡漠和冰冷後,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隨後呼吸倏然急促,口中也開始湧出大量鮮血。就這樣翻滾著掙扎了一會兒後,他終於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徵。

    九曲看著他,看了很久,從艷陽高照到日光沒落。

    直到從臨林的窗外傳來夜晚獨有的刺耳的蟲鳴時,他才慢慢地抬腿,無比嫌惡地跨過那個男人的屍體,走了出去。

    他跑到花何滿家圍牆後的一塊空地拖了一架原本是用來運柴的板車,把它拉到了自己家門前。隨後,他進了門,將他爹的屍體抗在肩上,無所謂那些血跡會不會弄髒自己的衣服,把屍體搬到了板車上去。

    接著他找了根麻繩,一頭系在板車上,另一頭繞了好幾圈,纏在了自己的腰上。在做完這些後,他推著板車,一步一步順著小路往山上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山路,總之當他到達那一小塊平地的時候,腦內就是一片空白。他很機械地放下板車,解開腰上的繩子,繞到了灌木之後,從碎葉掩蓋下找出了他早就準備好了的鐵鍬。

    這一小塊平地對他來說,不僅僅只是一塊平地而已。這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經為自己父親準備好的墳地。

    「……你原本是該死在我的手裡的。」九曲看著那個男人的屍體,默默地說道,「但是誰讓你在外邊招惹人呢?喝了下了毒的假酒,我再想殺你,也就難了。」

    他說著,將鐵鍬用力捅進土裡,猛地撬起了一大塊帶著野草的土。

    「你當年……在我面前折磨死我娘的時候……我就想殺了你了……不,不對,是更早之前……好像我從記事開始,沒有一刻是不想殺了你的……」

    「真可惜啊……沒能讓你死在我的手上……」

    「哈……在死之前沒能折磨死我,你覺得可惜對吧……?」

    「……我可難過了,讓你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死了……沒能把你開膛破肚折磨得痛不欲生……真是我一生的遺憾……」

    「但是……既然已經死了……那就乖乖地給我下地獄吧……這輩子都別再回來……」

    九曲自言自語說了許久,直到最後實在是無法再用力握住鐵鍬鏟土,跌坐在坑中。

    憑他一人,十四五歲的少年的力量,是不可能挖出一個像樣的坑出來的。但好在這深度埋個人還是可以的。

    九曲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隨後吃力地從坑中爬出,走到板車旁一把將男人的屍體掀倒在地,又踹了幾腳,將那身體給推進了土坡。

    他站在坑外,自上而下看著男人躺在土坑中扭曲的姿態,呆愣地站著呼吸了幾個回合,隨後不知怎的突然暴怒了起來,跳下土坑,猛地揮起手中的鐵鍬,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男人再也不會動彈的身體上,血花四濺,直至血肉模糊。

    「該死……該死……!!」

    「怎麼能讓你這麼便宜地死了啊!憑什麼你能走這麼痛快?!憑什麼,憑什麼我娘,還有我,就得承受那些東西!憑什麼啊!!」

    「不公平,不公平!!你本就是個齷齪骯髒的,連蟲子都不如的東西!!以最痛苦的方式去死的應該是你,應該是你!!」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咒罵著,直到最後喉嚨嘶啞,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看著腳下已經不能被稱作身體的一坨不完整堆積的血肉,原本猙獰的表情瞬間平靜下來。他爬上了土坡,開始慢慢地將土往坑中填,埋葬入侵他生活的最骯髒的東西。

    在天光將要破曉之時,他看著面前稱不上平整的土地,鬆了口氣,隨後眼前一花,周邊所有的景物都開始旋轉,最終終結於一片黑暗。

    ……

    不過他也沒能睡多久。

    冰涼的水澆到他臉上時,他的意識還是朦朧的。他費了老大的力才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勉勉強強看著面前刺眼的光和人影晃動。

    「哎呦,九曲,在荒郊野嶺都能睡得這麼香,看來這個地方和你挺相配啊?」

    九曲聽見這令人作嘔的聲音,不由得皺了皺眉,說了一句:「吵死了,死了娘的東西,大白天叫什麼喪?」

    在他身邊站著的胖子聽他這一句,臉差點都要綠了,但他知道和九曲鬥嘴,沒誰是斗得贏的。所以他幹脆就揪住了九曲的衣襟,將他一把從地上拽起,先給了他一拳。

    九曲原先只是腦袋有些疼,現在不止腦袋,臉也有些疼。但這種事他畢竟是經歷多了,到現在只是覺得好笑。

    他不僅是覺得好笑,並且還笑出了聲來。

    「讓你他媽的再笑……!」那胖子看他笑的模樣不由得怒火中燒,握緊了拳頭又照著他的腹部狠狠來了一下,打得九曲禁不住嗆了一聲。

    「你也就現在能嘚瑟,等到時候官衙里的人來抓你,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那胖子似乎極其得意,「我可看到了,你半夜運著你爹上了山,還有你家那一大攤血……九曲,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好奇怪啊你,我狡辯什麼?」九曲捂著腹部,支著身子低笑了一會兒,抬頭看著他,一臉無所謂,「就是我殺的,怎麼樣?」

    「好你個九曲,連自己的爹都敢殺……」

    「我敢啊。這總比你被你爹揍得屁滾尿流一把鼻涕一把淚往大路上跑的樣子要好多了吧?」九曲咧嘴笑,「不僅長得窩囊,活得也窩囊,真是個慫包。」

    「你他媽的……」那胖子臉氣得通紅,他衝上去,一把按住九曲,「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他身後幾個跟班的孩子也圍了上來,揮拳頭動腳,開始圍毆倒在地上的九曲。

    算了,一堆廢物,麻煩死了,早點打完早點完事啊。九曲縮在地上,即使疼痛一波一波襲來,他還是翻了個白眼。

    不過這也沒能持續多久。這般打著打著,忽然間,胖子就被猛地揪住了衣領拽離原地,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便重重挨了一拳。

    這一拳揍得他唾沫橫飛,一臉的肥肉晃動不止,半晌沒能回過神。

    老大突然被人拽去揍了,幾個跟班也是沒反應過來,只停了手,對著那毆打自己老大的人發了會兒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幾張口中哇啦幾聲亂叫,便都沖了上去。

    「媽的,花何滿你有病啊!」那胖子緩過神來後也是,一把握住了花何滿的拳頭,阻擋了他下一步的攻擊。

    花何滿是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只想著往這張噁心的臉上再揍一拳。只不過後面有人突然扯著他的頭髮將他從胖子身上拽開了,滅了他的機會,一把將他甩在灌木叢中,圍上去就要揮起拳頭。

    九曲聽見花何滿一聲悶哼,猛地翻身躍起,撿起一塊的石頭就沖了上去,照著那要動手的人頭上狠狠來了一下,又一腳踹開旁邊一人,隨後便一把拽起了倒在灌木叢中的花何滿,躍過倒在地上痛呼的幾人,找到小路飛速往山下衝去。

    在跑的過程中,花何滿和九曲都沒有說一句話,環繞在兩人之間的只有呼嘯的風聲和急促的喘息。

    就這樣沒有停頓地跑,兩人跑到了花何滿家的後院。九曲一把鎖上了門,這才放心了,鬆開花何滿的手,癱坐在地上喘氣。

    花何滿沒有同他一起坐下。他站在原地,看著九曲,隨後繞回了屋子,取出了醫藥盒,這才回到九曲身邊坐下,替他處理傷口。

    「你也受傷了……」九曲看著花何滿臉頰被劃傷的一道口子,伸手想要撫摸一下,卻被花何滿一下打開了。

    九曲愣了愣,想說什麼,花何滿手中的力道卻突然加重,掐緊了九曲手臂上的傷口,一下子讓他疼得抽氣。

    「你有病啊……!」九曲想發火,卻在看見花何滿眼裡閃光的淚花後,一瞬間把火氣全部咽了下去。

    花何滿看著他,眼睛紅紅的,裡面盛滿了淚,若不是強硬地忍著,大概早就化作珠子掉下來了。

    那雙眼裡載著什麼呢?是責怪,是怨恨,還是憐愛?

    「為什麼,明明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那樣說?」花何滿噙著淚,顫抖著聲音問他。

    九曲沒法回答他,他想說什麼,但是瞬間花何滿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讓他一下子被疼痛刺激得緩不過來。

    「喂……你!花何滿!疼啊!疼……疼……」九曲說著說著,不知是不是疼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他抬起袖子抹著淚,卻不知怎的,這東西越抹越多,到最後已經是徹底擦不幹凈了。

    花何滿一把丟下手中的繃帶,伸出手抱住了他,抱得死死的。他也在哭,抽噎著在九曲耳邊說:「你是好人。我陪著你,你不要變成惡人……」

    九曲只是像個小孩一樣大哭,最終還是沒辦法回答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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