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拾在長榻上睡了會，又迷迷糊糊爬上床和上官蘭絡一起睡，不料在沉睡中被翠兒和太史笠的吵鬧聲驚醒，滿腹怒氣地坐起來，因昨晚醉酒，頓覺腦子劇烈的痛起來，便閉眼揉住太陽穴對已經起來更衣的上官蘭絡說：

「你去問明什麼事，若是無關緊要的事，我一定要殺了那王八蛋！」

待上官蘭絡穿好衣，額外披上外氅，來到外間，與太史笠正遇了一個照面，當下喝道：

「竟敢進我房中放肆，誰教你如此無禮！」

太史笠往後退縮好幾步，也知道閨房禁地，男子不得擅闖不然就是大逆不道，便垂下頭，盯著地面說：

「我是來問十爺，蓮香有什麼不好，她既然許了十爺，十爺就不該始亂終棄，還將蓮香送給我，身為兄弟，我決不能容忍這種事！」

上官蘭絡蹙起蛾眉，責道：

「胡說什麼，蓮香是我的侍女，秦拾和她決沒有半點越軌的事。」

「夫人不願承認，就是存私心！」太史笠囔道。

翠兒在旁罵道：「喂！吃屎的你胡說什麼！」

上官蘭絡不滿地說：「現在天還未亮，秦拾一點也沒睡好，太史將軍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不可能！」太史笠圓睜兩眼。

上官蘭絡一驚，心想眼前這傢伙只有一根筋的吧，便說：

「你給我出去。」

太史笠囔道：

「我來找十爺，就必須十爺親自出來跟我說清楚，不然我不會出去，也不會罷休！」

上官蘭絡沒有睡好，心裡有氣，待要發怒，秦拾走了出來，慢慢坐下，手上一招，吩咐翠兒：

「我要熱茶。」

翠兒答應一聲出去提熱水煎茶。上官蘭絡一聲不吭地轉身進裡間了。

秦拾聚精會神地端坐著，看了太史笠一眼，說：

「明日天一黑你就要和司馬鐮起兵往東，進攻薛郡，你們天一亮就得走。」

「我知道。十爺早就說過了，就是知道，現在才這麼著急闖進來問你一點事。」太史笠垂手站立說道。

太史笠口中要問的這一點事，自然是趙蓮香的事。

秦拾不待他問，便拉下臉來：

「堂堂七尺男兒，又有國家內亂未平、外患未除，戎馬在外，戰事隨時可遇，你這顆腦袋早已懸在別人刀劍下，竟被兒女私情引得頭昏腦脹，簡直放肆！」

太史笠當即還口：

「我是放肆了，但不是頭昏腦脹，蓮香不肯跟我，我尊重她，也就不勉強，可是十爺就不厚道，既然要了她……」

「住口！」秦拾一言不合站起來，「沒你說的那樣，你懂什麼，天一亮你們就走，這裡沒你的事，也不許再勾勾丟丟的，丟臉！」

太史笠不服，囔起來：

「好歹咱們是兄弟，鐵哥們，我說這些也不行麼，不行麼！」

秦拾咬牙一笑：

「當然行，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自然會給趙蓮香一個合理的說法。」

太史笠也就沒什麼說的。

秦拾又抬眼問了一句：「你不信？」

太史笠當即回答：「我信！怎不信你，我們是兄弟！」

「那還不走！」秦拾喝道。

太史笠踩著大步子一下跨出門外走了。

不一會兒，秦拾就坐在幽靜的齋堂里喝粥。

趙蓮香被叫來，看見秦拾就先是眨眼一笑，垂下頭等候。

秦拾端正坐著，眯眼一笑：

「大笠是我兄弟，也是我最重要的手下。他愚直，剛烈，老實，想必比起你的亡夫，是最好的如意郎君了，你竟不肯———」

「大人……」趙蓮香屈身跪地，仰起嬌臉，「奴婢不肯，但不知該怎麼解釋。」

秦拾輕聲冷笑：

「你已是一個死人，還需要什麼解釋！」

突然陰風掀起左右簾子，現出暗影中的一對侍衛，走出來一下將趙蓮香押住。

「活埋了。」秦拾面無表情地命令道。

趙蓮香惶恐地掙扎，望著秦拾隱在暗處的臉，看不見一點表情，突然歇斯底里大吼道：

「你是假男人！假男人！」

秦拾指尖一抖，怒目而視。

趙蓮香繼續在堂下叫喊：

「我如果要報復大人，就會答應太史笠娶我，然後、然後告訴他今晚你要他死在薛郡！」

秦拾凌厲一揮手，遣走左右侍衛，要看趙蓮香繼續唱出什麼名堂。

趙蓮香淚已花了臉，仍一字一句咬牙說道：

「既然大人要殺我，索性我就把知道的都說了！你沒有把，你是假男人———你是個太監，是個閹狗！」

秦拾默默不語。她想起，自上次被趙蓮香的合歡香迷住，兩人糾纏在一起，趙蓮香屢次探過她的身下，自是什麼也沒有。

可是趙蓮香反而給秦拾扣上一頂太監的帽子。

秦拾不怒反笑。她覺得女人多餘的想法就是可笑。

趙蓮香繼續說：

「我還偷看過韋大人的密卷，太史笠和司馬鐮會合兵一處向華東內地東進攻打薛郡。長孫烈會趁兩軍疲乏時殲滅他們，同時拿下薛郡。他能這樣做，是因為你還不相信這兩個結義兄弟能將兵權交給你，所以願意幫長孫烈吃掉他們，而你在薛郡外一帶深山裡早埋伏了一隻部隊。等到長孫烈還沒回應過來，再殺了他！」

「你怎麼可以看到韋不書的密卷？」秦拾眯起雙眼，陰鷙地望著前方。

「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坐懷不亂。」趙蓮香輕蔑一笑。

「騷。」秦拾慢慢升騰怒氣，威嚇道，「窺視重要軍情機密，就不是活埋那麼簡單，我要將你大卸八塊！」

趙蓮香跪伏上前，從一側一直挪移到秦拾腳邊，哀憐訴道：

「大人還不明白麼？從始至終蓮香討好大人，深知大人身體上的缺陷，從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透露過，因為仍想著服侍大人左右，即便是那勇武的太史笠還是那俊逸的司馬鐮，我心裡只有大人您一個，在這世上，大人您的氣度和俊美無人能比，除了我蓮香，再也沒有哪個女人能解大人心中憂煩，大人……大人！」

幾句言語最後的一聲聲酥叫，秦拾偏過頭猶疑地看去，趙蓮香已將遮肩的外衣撇在堂下，直接露出細頸香臂，伸出青蔥指尖大著膽去握秦拾的手。

然後令秦拾觸目驚心地是，趙蓮香慢慢吻上秦拾的手指，從指尖到手背，流出的涎/液拉絲似的往趙蓮香嘴角垂下，接著，趙蓮香緩緩張開櫻桃小嘴，將秦拾的食指中指含住，用舌苔去暖秦拾冰涼的手指，還以舌尖不斷纏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