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望著管希驍臉上驚訝的表情，安然也不在乎，淡淡地說道：「多謝關心了。」

越過管希驍，安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卻聽見管希驍在背後暴怒：「你真當你自己是什麼人了？！」

「從來沒見過你那麼厚臉皮的人，巴上了他就不肯撒手了！！」

「真噁心！！」

安然腳步一頓，轉過身，迎著蕭瑟的冷風拉攏了一下自己有些破損的領口。

不少人都停下腳步，對著安然指指點點。

對面的管希驍似乎也沒想到安然會轉身，但臉上很快就露出了得逞的奸笑。正好可以讓他發泄一下怒火！

安然眯了一下被冷風吹得有些幹澀的眼睛，不一會兒就站到了管希驍的面前。對於處尊養優的管希驍來說，安然還是有些瘦弱了，遠看起來安然似乎氣勢弱了很多。

但其實只要管希驍和站的近的人才知道，安然一點兒膽怯都沒有。

反倒是，安然有些不耐煩。

管希驍不免一驚，他剛剛居然覺得安然和顧牧之有點像？！

安然直視著管希驍，平靜地說道：「如果是我礙著你眼了，那現在你可放心了不是嗎？我老早就離開了顧牧之。」

「什麼巴上顧牧之，我從來就沒有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至今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就那麼不喜歡我？」

「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嗎？

管希驍臉色大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我TM就是不喜歡你還需要什麼理由？！」

「整天像個蒼蠅一樣繞在顧牧之身邊，你不覺得噁心我都替你噁心。」

安然擦去臉上管希驍飛濺而來的唾沫，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波動。隱隱作痛，卻很快就平靜下來了。

從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上次那個女孩兒是這樣，現在管希驍也是這樣。

原來他和顧牧之的關係，在別人眼裡就是這般的齷齪骯髒不堪。

顧牧之也這樣覺得的嗎？

應該不是的。

如果顧牧之真的是這樣想的話，今天顧牧之就不會……

那隻大手冰冷的溫度似乎還殘留在手中，安然還可以依稀能想起顧牧之那細膩的手感。相比起來，他的手就太粗糙了。

所以說啊，那樣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錯了。

安然輕呼一口氣，說道：「那你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他的了。」

最多以朋友的身份。

留下這樣一句話，安然轉身離去。似乎管希驍也沒想到安然會這樣對付他。

其實安然也是普通人。他也有自私的時候，他也有狡猾的時候。

讓他放棄和顧牧之四年的情誼，那是不可能的。

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還是開心的事多過了煩心事。

安然拿出手機，刷了刷票圈。果然票圈裡就是季學霸刷屏啊，就連顧牧之也是這樣。安然那時候聽得比較入迷，也沒怎麼拍照。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還因為手機像素的關係，陣亡了。

So sad.

忽然，窗外稀稀拉拉地開始下雨了。

聽著淅淅瀝瀝的雨聲，安然連忙把羽絨服蓋在被子上，身體蜷縮在被子里，不然半夜很可能會被冷醒。

那天晚上，其實安然睡得還是挺暖的。

只是雙手，不知為何，一直都是冷的。似乎顧牧之的溫度就這樣一直留在了他手心裡，怎麼也捂不熱。

那冰冷的溫度，帶著安然不停地在腦海里回顧著那奇怪的一瞬間。

後來，他做了個夢。

似乎還是高中時期。

他和顧牧之在教室里討論問題，無奈他實在是太不開竅了，無論顧牧之怎麼講，安然就是不懂。惹得顧牧之惱怒地戳戳他的腦袋！

有點疼，安然摸著腦袋抱歉地對著顧牧之笑笑。

「笑什麼笑！！」

看見安然笑，顧牧之似乎更加惱火了，用兩根手指看似惡狠狠地戳著安然的腦袋。

「還笑！！都快高三了，你這樣子是要復讀嗎？！！」

「……當然不是了，」

安然有些無辜了，其實他並沒有什麼考上清北名校的想法，能考上一所不錯的985或211大學就不錯了。

「我覺得我的成績，這樣也夠了。」

「夠了？！！」

顧牧之簡直就要氣炸了！一雙凌厲卻漂亮的雙眼愣是瞪得大大的，絲毫沒有平時大家族傳人的優雅與風範，似乎恨不得和安然大打一架似的！

顧牧之不可置信地瞪著安然：「你就這點志氣？！！」

安然無辜極了，偏著頭。

「怎麼了嗎？」

「不行！」

顧牧之把課本怒摔在課桌上，甚至震得安然撐在桌面的手有點麻。

「你必須跟我一起考到k大去！」

「……好、好吧。」

是了，當初是顧牧之讓他考到X大的。後來他漸漸忘了，他以為這是自己定下的目標來著。那時候，他們還是玩的挺好的。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麼？

兩人的關係是怎麼變成別人眼中的這番模樣？

好像、好像是那次顧牧之的生日宴會吧。

顧牧之開始躲著他，他開始害怕了。這陌生的世界，如果連顧牧之也拋棄了他，那他還有什麼依靠呢？

越害怕，他就越是步步逼近顧牧之。

但顧牧之卻是愈加厭煩他了。他們開始吵架，他們開始冷戰。

其實這些都是單方面的。

顧牧之罵他、凶他，他都只是愣愣地聽著，蒼白著臉承受著，也不反駁也不辯解。因為顧牧之說的都是對的啊，他穿衣沒品、打扮也很丟顧牧之的面子，人似乎也長得不怎麼好看，還總是很摳門。顧牧之帶著他出去玩的時候，他也總是躲在一旁喝白開水，生怕待會兒付錢的時候有他一份兒。

最重要的，就是他沒錢沒勢，卻總是像個拍不死的蒼蠅一樣繞在顧牧之身邊。

拉低了顧牧之的身份。

顧牧之凶他，他就蒼白著臉聽著。

顧牧之疏遠他，他就厚著臉去討好他。

但，關係好像越來越差了……

現在這樣，是不是好了很多。

他們又是朋友了。

對吧？

所以說啊，顧牧之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然半夜醒來，伸手摸到了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只是凌晨2點左右而已。

眼角有些濕意。

安然微喘著氣，抹去了眼角的濕意。

所以說啊，顧牧之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