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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過逍遙(六)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4481 更新時間:2019-09-22 02:53:23

    那群愣神的村民中終於有一個從這滑稽的場面里清醒了過來,抄起了手邊的耙子接而指著那女人繼續破口大罵:「瘋子女人,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德行,害死了自己的夫君又去招惹別的男人,真是不知廉恥!」

    那女子也是不甘示弱,一反剛剛嬌弱啼哭的模樣,回頭啐了一口道:「呸!女人家的廉恥還輪不到你這三大五粗的鄉野莽夫過來指手畫腳!」

    變臉速度快得令沈子吟咋舌。

    「……」沈子吟看了看那女子死死鎖在自己腰上的手,然後在心裡念了幾遍靜心決,轉頭向著方棲言白衣瞑投去求助的目光。

    方棲言站在原地回望他,饒有興緻地摸了摸下巴。而白衣瞑是已經進入一個看戲的狀態了。

    沈子吟此時只能仰頭無助望天了。

    「道長你可千萬別信她啊!這嬌娘是被狐狸精上身了啊!以前的嬌娘可不是這樣的!」人群中有一個女人高聲喊道。

    沈子吟聞言一愣,低頭看著懷裡被稱作嬌娘的女人。

    正巧那女人也抬頭看他,或許是因為剛剛流過淚,她的兩對眸子都幹凈得如水晶一般,不含任何雜質。

    而沈子吟也終於看清了,她的眸子,是暗紅色的。

    常人瞳孔皆為深黑或淺棕,這副暗紅瞳孔生在人身上也是顯得怪異了。但此人身上沒有一絲妖氣,若是光憑這瞳孔色就斷定她為妖,那也未免太過草率了。

    嬌娘一臉疑惑地對著那發聲的女子道:「小翠,咱倆自小一同長大,你竟連我有一半異域血統這事都不知道?」

    「你……」那小翠咬了咬牙,「……你胡說!嬌娘的眼睛可從來沒有變成過紅色!」

    而看樣子,實際上,這小翠也是不怎麼清楚的罷。

    嬌娘嗤笑一聲,自嘲般笑著搖搖頭。隨後又取帕子輕輕拂去眼角的淚,作痛苦狀對天大聲道:「君郎!你看看!沒有一個人為我說話!你這狠心的男人,竟然如此絕情拋我一個人留在世間,受他們的氣,吃這般苦!你好狠的心!」

    趁著她望天長哭,沈子吟終於擺脫掛在他身上的嬌娘,連忙後退幾步,與方棲言他們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毒婦,你還在這裝!顧君就是被你這妖精害死的,你又是在這作什麼戲!待我將你抓回去,定是叫你生不如死!」那帶頭拿著鐵耙的男人氣得發抖,上前幾步準備擒住嬌娘。

    嬌娘見狀又立馬收了臉,提起裙子就往沈子吟這邊跑,驚得沈子吟差點一個移步鑽到方棲言身後。不過嬌娘這次可沒有死死抱住他,而是躲在了他的身後。她朝著那漢子大聲道:「你如此執著於把我抓去,定是看上我的美貌了!可憐我夫君剛去,你就對我動這種心思!世上怎麼有你這般荒唐的人!」

    這胡編亂造的言語聽起來如此折辱人。那男人頓時青了一張臉,氣呼呼道:「少噁心人了!要不是為了給顧君一個交代,我才不會與你這妖精打交道!」

    「你如此執著於我夫君,莫不是你有斷袖之癖?那真是可憐了我夫君,一身傲骨被你的心思玷污了!」

    這嬌娘如此伶牙俐齒,光是這從容不迫的態度和瞎皮賴臉的鬼話都足以使這群人吐血三尺高。方棲言看了眼身旁的嬌娘,雖說特別想笑,但是處於如此尷尬的境地,他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再看看身邊的沈子吟,雖然此事和他沒有一點兒幹系,但他已經是無地自容了。

    ——

    最終這場鬧劇還是透過方棲言他們的不斷勸說才勉勉強強和解下來的。那群村民看這一行人仙風道骨,氣質不凡,而方棲言又是南枝原下來助他們固界的,才同意了在他們查清一切之前不再找這嬌娘的麻煩,罵罵咧咧地各回各家了。

    而嬌娘呢?趁著他們說話的時間,又不知跑到哪裡躲著去了。

    在廢了好一通口舌之後,方棲言長舒一口氣,提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問身旁的沈子吟:「子吟,你覺得這事該怎麼看?」

    沈子吟雖是滿臉都寫著「對不起我不想看」,但還是硬著頭皮答道:「若這嬌娘只是普通人一個,這群村民也沒有理由去這般為難她。這其中沒有蹊蹺是說不通的。所以還是從他們口中套一點關於這些事的話了解事情經過為好。」

    「言之有理。」方棲言摸摸下巴,忽然露出了微笑,「那不如咱們就分頭行動吧?」

    沈子吟看著他如鬼魅一般的微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時胃有點隱隱作痛:「怎麼個分配法?」

    「我,負責帶頭的那男子。衣瞑,去找小翠。」方棲言笑看沈子吟慢慢變得蒼白的臉,「子吟你,就去套嬌娘的話好了。」

    沈子吟幾乎脫口而出:「為何?」

    「如此事件,就必須得聽不同人的說法,才能尋出個究竟來。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不同,問不同的人效果總會是最好的。」

    「我是說,為何我去問嬌娘?」

    白衣瞑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個怪一點的女人,至於嗎?」

    「如此的話為何你不去?」

    「……」白衣瞑沉默了一會兒,又趾高氣揚道,「我是怕我一個沒忍住把她罵哭了!」

    方棲言見他這樣子,不禁失笑。他對沈子吟擺了擺手:「這嬌娘最黏的就是你,估計和你對上眼了。你去問話不也方便一點?」

    哪裡方便了!???沈子吟揪緊了自己的衣擺。

    說罷方棲言便招呼著白衣瞑走了,順便提醒了一下沈子吟早點完事,盡量活著回來。

    沈子吟頗有種被肝膽相照的好兄弟捅了一刀丟進狼窩的感覺。

    他揉了揉眉心,無法,只得硬著頭皮朝與房聚密集的地方的反方向走去。

    ——

    不過說來這嬌娘也是可憐,不知因為什麼事被所有人排擠孤立,驅逐出了聚居地,只得在這最邊緣的偏僻地界靠著還算完整的古寺勉強過日子。

    沈子吟在古寺門口徘徊了半天,從天白待到天將黑,都沒決定好是否該進去。

    雨霧已經起了,迷濛了他半處視線。風隨之變冷,灌進他的頸窩,涼得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沈子吟冷靜下來,站在那古寺門口理了理思緒。而最終他覺得,比起這般進去,倒還不如從屋頂上刨個洞直接偷窺來得實在。

    但是顯然這不是沈子吟能幹出來的事,且這女子滿嘴荒唐無稽的話,就算前去問話,也不知問出來的東西幾分真幾分假。

    所以這計劃,暫且擱著吧。

    他搖搖頭,正準備往回走,卻聽後面裊裊婉轉的聲音傳來:「道長站了這麼久也不進來坐坐麼?」

    沈子吟的背瞬間涼爽了。他僵硬地回頭,卻不敢正眼看這個女人,只覺得這女人比他見過的所有魍魎魑魅都要恐怖一千倍。

    嬌娘此時撐著傘站在寺門口,與沈子吟不過短短幾米之距,而在他眼中她的身影卻被霧色攪得有些模糊了。

    這嬌娘撐傘而立的樣子實際並沒有尋常女子那般妖嬈多情,反而因為太過刻意而顯得僵硬了,只不過她身材細弱,並沒有太過明顯。而沈子吟覺得,這嬌娘的身影竟與他腦袋裡的某個人重合了。

    對了,猷眠。那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沈子吟這樣想著。看嬌娘招呼著他進去坐坐,吃點東西,竟也沒怎麼思考,就跟著進去了。

    ——

    「這寺廟大得很,還有空閑出來的幾個房間,都很幹凈,道長若沒有地方住可以在此將就一晚。」嬌娘取了根火柴引燃了幾支蠟燭。昏黃的燭光一起,雖是不足以使偌大的主殿明亮,卻也使之溫暖了起來。

    嬌娘沒有了在外人面前那般瘋子般的傲慢與趾高氣揚,此時就如普通的女子一般,在燭火的籠罩下,竟有點像畫本中婷婷裊裊的小家碧玉了。

    沈子吟心底對於她的恐懼與排斥頓時減了大半。

    正好如此,他在寺廟休息,既可以觀察嬌娘又不會有半分衝撞。

    沈子吟望瞭望四周。這殿堂確實空曠,還有些亂,不過較為幹凈,沒有太過濃厚的灰塵,還伴著年久不散的竹簡香。明黃的內壁裝飾色,顯得整個建築古樸而莊嚴了。

    嬌娘將泡好的茶放在了堂中的紅布桌子上,拖了個墊子端端正正坐著,與白日那個撒潑的女子截然不同。她對沈子吟道:「道長若是想問什麼就問吧,小女子絕不會迴避任何問題。」

    沈子吟自上而下俯視她,心情突然有些複雜。

    ——

    燭火快要燒盡了。窗外雨小了許多,有少許寒鴉被突然濺落的雨滴驚起,發出高而短促的鳴叫。

    沈子吟仰面躺在床上。這木床並不柔軟,甚至還有些硌得慌。他看著懸掛在上邊的木樑,沉入思考。

    嬌娘和他說,自己是從邊宗那邊遷居過來的,更早的時候是在異域生活,而母親是異域人,父親是本原人,所以是個混血,身上也未免有些異域族人的特徵。在今年的年初之時,邊宗與異域交界有莫名的動亂,她和自己的夫君顧君被迫南遷,跟著一群彼此熟悉的村民居住於此,本是其樂融融,生活也有了些常態。但是自從前幾日她的夫君無故死去之後,這些村民就和中了邪一般,一口咬定她是妖孽,還說夫君的死是她所為,就連昔日最好的朋友女伴們也幫著他們指認她。這些人每日不到天明就來圍堵她,說是要將她抓起來燒死,以免村中其他人再遭加害。

    嬌娘低頭垂淚道:「若是我不裝瘋撒潑,怕是已經墮入地底了。」

    這些話聽起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沈子吟回房後細想,總覺得有疑點。

    自己的夫君過世,家婦本應守孝,身著素色。而這嬌娘遍身大紅,還別了金貴無比的首飾。再怎麼裝瘋,也不至於捨得讓自己背個不孝的名頭,況且她把自己描述得如此愛她夫君,又怎麼會捨得晾著她夫君的身首而無人守堂祈福呢?

    這些居民也不像是什麼被侵蝕了心智的人,怎麼可能會一日反目如此針對於她?

    況且……沈子吟翻了個身,正巧看到門口有人影靠近了來。

    他立即閉上了眼,佯裝熟睡,靜靜聽著門口的動靜。

    破舊的木門被移開了一條縫,聲音被努力抑制到最低。很明顯,這人是在窺視他。

    沈子吟靜了幾秒,放低了自己的呼吸。門外那人看了他一會兒,就關上了房門。

    在聽見那人離去的腳步聲後,沈子吟翻身坐了起來,移步至門邊,透過陳舊的破布向外看,看見了飄渺入主殿的一抹如鬼魅一般的影子。

    他打開了門,跟了上去。

    入了主殿,一片漆黑。沈子吟沒有瞧見那個影子,摸約著是跟丟了,但是轉念一想,也有可能是他被發現了呢?還是小心點為妙。

    而門外一陣異響,是人腳踩在枯葉上的聲音。沈子吟聞音,順著石柱牆壁一躍兩躍,踩在了臨近屋頂的木樑之上。

    腳步輕微並且被小心地壓低,大紅襦裙,黑色紗袍。提著紙籠有些小心翼翼踏進來的,是帶著風霧的嬌娘。

    沈子吟眯了眯眼。

    下面的嬌娘沒有了與他交談時的那般嬌弱易屈,此時正皺著眉環顧四周,帶著說不出的凝重。在檢查並確定周圍沒有異樣之後,她走到白天他們坐著的那個坐墊前,掀開了擺放在主殿最中央的那口長桌上的紅綢布。

    見了那紅布下的景象,沈子吟頓時屏住了呼吸。白日他竟然還沒有發現,那塊巨大的紅布下掩蓋的並不是什麼桌子,而是一口檀木棺材。

    是裝著嬌娘夫君身首的那具棺材?沈子吟蹲下,試圖湊近看看。

    嬌娘再次四周看了看,推開了那棺材的一角,似乎是在確認什麼東西。

    若是自己夫君的屍體,一個婦人怎麼可能敢如此不敬?況且,平常人哪有這個膽子?

    在反覆檢查了很多遍之後,嬌娘終於確認了什麼,將棺材蓋移好,拾起那塊紅布,重新蓋了上去,又用手撫了撫,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而在嬌娘提起燈籠向著後面去了的時候,沈子吟突然感覺到不妙。

    ——

    嬌娘再一次推開了沈子吟房間的門。

    裡面的沈子吟依舊沉沉睡著,還是方才她查看的那一種姿勢,只是頭低了些。髮絲散落,夜光凝於周身,一派寧靜。

    她看了一會,輕輕舒了一口氣,又關上房門,提起燈籠向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沈子吟靜了一兩秒,也跟著舒了一口氣。

    若不是他事先有準備,在房間里貼了一個換身符,在意識到嬌娘要查看他的情況時及時把自己從房樑上換了回房,否則他就要暴露了。

    這女人,越來越可怕了。

    ——

    沈子吟在房間里呆了半個時辰,接著又溜進了主殿。

    他找到了那口被嬌娘裝飾得如桌子一般的棺材,輕輕掀開了上面紅布。

    他推開了棺材,看見裡面的情況後,倒抽了一口冷氣。

    躺在棺材裡的,是身著素服,面色蒼白,四肢冷硬,雙眼緊閉,一看便知早已死去多時的嬌娘。

    那此時正心安理得穿著嬌娘皮囊,在外邊胡亂晃悠的那個紅衣襦裙的女子,是誰呢?

    沈子吟突然想到了什麼,伸出手撫在了自己的面上,輕輕地笑了。

    這事,可真是愈發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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