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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白茶游(三)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4436 更新時間:2019-09-22 02:53:22

    墨雲不淡,微風不斜。湖籠薄霧不渡人,船行尾處帶餘聲。

    「天轉陰了呢。」杜遲櫻抬頭看越積越厚的雲。

    薄霧漸起,山橋人家籠著半白。水暉沉暗,幽花堪折,醞釀一場深秋的雨。

    猷眠蹲在破廟前的台階上,摸了一手幹苔。他吐掉草根,朝沈子吟斜眸:「瞅這會的樣子,今兒也過不了半月湖了。」

    沈子吟抿唇,沉吟半晌,手骨緊了緊,又收了收系劍的繩帶。他搖頭,道:「罷了,也不是一天就要完成的事。」

    猷眠眯眼。眼前的少年背對著他,一襲白衣入霧似雲,暗色不曾沾染,長發規規矩矩地束在腦後,一身泠然。

    不覺中,他嘴角帶笑,手撫上了枯衣上系著的,那很紅暗的長纓。

    ——

    他們順著長街返回走。

    街上行人不多,卻都會紛紛回頭看這些人一眼。行前的白袍少年目如朗星,白膚朱唇,半攏著煙霧,丹青也摹不出他半分瀟凜。他身後半遠不遠跟著另一個人,相貌姿色於白衣少年差不了幾毫,眉目之間一股無然,反倒襯著他一身痞氣,舉止就如紈絝一般的懶散。而站在那白衣旁的一抹蔥綠,倒是一派無邪,手微微背在身後,低頭輕笑,裙角拂花,帶了清香水珠,像初生茉花一般,惹人心脾。

    像山水煙色早已褪盡,長間掠去只籠這抹絕色。

    「三間客房。」猷眠朝小二扔過去一袋碎銀。

    小二忙伸手接住,點點數量,卻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跑到櫃檯低頭看了看客簿子,朝他們歉意地笑笑:「抱歉啊客官,客房的話小店這就只有兩間了。要不……這位姑娘一間,兩位少俠擠擠?」

    沈子吟差點把杯子捏碎。

    猷眠的笑僵了一會,剛想開口卻被自己的口水嗆了個半死。

    小二忙幫他倒茶,嘴裡還念念叨叨地解釋道:「少俠,這整個湘離鎮,也就鎮口鎮尾兩家客棧……您看這過了鎮就是流光林……這每天有得多少從南枝原過半月來貿易打獵的啊……我們這也是……」

    「無礙無礙,我不是那意思。」猷眠終於止住了咳嗽,尷尬地「嘿嘿」直笑,「我是想說你看能不能多給我們一床被褥,打個地鋪啥的。」為了使得更生動一點,他還伸出手比了比。

    小二也跟著他笑,直在那「嘿嘿嘿」:「客官,這個就是您多慮了。剩下的那兩間房的里閣剛巧是個雙人床。」

    猷眠的茶直接噴了出來。

    沈子吟一臉黑線。

    杜遲櫻坐在沈子吟的對面。礙著他的表情,杜遲櫻覺得現在笑出聲可能會被痛扁一頓,搞不好還會被扔出去。所以她忍著,硬是憋了滿嘴了飯菜不能下咽,痛苦得連手上的筷子都在跟著顫抖。

    沈子吟的臉更黑了。

    ——

    走回村尾去找另一個客棧,聽起來就不科學。所以沒有辦法,只能將就了。

    杜遲櫻竇然放下筷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站在過廊前探頭瞧了瞧,飛快地鑽進其中一個房間後,回頭朝他們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刺得猷眠沈子吟起一身疙瘩。

    猷眠沒搞懂這姑娘的意思,沈子吟也是一樣。直到他們推開門的那一刻。

    猷眠整個人僵在原地。沈子吟看他半天沒有反應覺著有些奇怪。於是他探過身子去看,然後反應便與猷眠沒什麼不同了。

    間室挺大,沒有異味,幹凈無比。床頭還放了爐子制香,如此高端上檔次的客室,怕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碰到一次。可是只有一張床——檀木紗簾的單人床。

    身後的門內傳來杜遲櫻不可抑制的大笑。

    猷眠咳了咳,伸手勾住沈子吟的肩,朝他比了比手指:「今晚,我睡床。」

    沈子吟一臉不明不白:「我呢?」

    「屋頂。」

    一身悶響,猷眠被提著衣領扔了出來,身後門緊緊關上。

    猷眠翻了個白眼,啐了一口。

    他理理袖子,又清了清嗓子,湊到杜遲櫻的房門前,高聲道:「遲櫻姑娘啊還沒睡吧那個什麼今晚啊我……」

    又是一身悶響,空蕩的對廊瞬間空無一人。

    杜遲櫻不明所以地探出頭,卻只望見一廊長風。

    另一邊,沈子吟紅著臉,惡狠狠地瞪著猷眠:「你要點臉!怎麼能進女孩子的閨房!」

    猷眠看他那喘著粗氣面色潮紅的架勢,開始思考自己剛剛騷擾的到底是杜遲櫻還是沈子吟。

    他看著沈子吟,一臉莫名其妙:「睡個覺,哪不都一樣?」

    「那你怎麼不去屋頂?」

    「……」

    ——

    燭火搖曳。

    遠空有一兩聲沉悶而悠長的聲響,流風吹過窗紙,時不時「嘩啦」作響。陰暗至極,詭異至極。

    就像此刻房間里的情況一樣。

    沈子吟和猷眠並排坐在床邊,保持了大半距離,一人靠一根床梁,氣氛極其詭異。

    沈子吟抱著劍,一言不發。

    猷眠抱著床粱,沉默不語。

    ……

    就這樣呆坐了好幾柱香的時間。猷眠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抱著樑柱打盹。精神恍惚時刻他頭一歪,直直倒在床上。然後緊接著後頸一痛,自身邊傳來的寒意刺得他瞬間清醒。

    不遠處是沈子吟冷若冰霜的臉。

    「不準睡。」沈子吟說。

    猷眠嘴角抽了抽,終於忍無可忍。他坐起身,道:「沈子吟你有病啊!自己不睡還不讓我睡為啥的啊?」

    「因為只有一張床。」

    「和我睡一張床又不會死。」猷眠撇撇嘴,管不得沈子吟此刻臉有多黑,直接一蹬腳甩飛了鞋子翻身躺上了床,還特別窩心地往裡擠了擠,空出一個差不多的位置,朝沈子吟頷首,示意他睡過來。

    沈子吟聽見頭上青筋炸裂的聲音。

    他抽了抽嘴角,微笑:「按時吃藥了嗎?」

    猷眠趴在床上,單手撐臉,想了想,突然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挺想和我睡覺的呢。」

    ……

    ——

    兩年前在攏光院,沈子吟的宿室。

    十五歲的沈子吟是被冷風凍醒的。

    他揉揉雙眼,趁著未被雲層遮掩的月光,勉勉強強看清了室內的情況。

    偏窗半掩未掩,正月的寒風順著樹隙鑽進窗子。而讓他渾身冰冷的不是拂過頸間的寒風,而是在他床上睡的正香的那個東西。

    他嘴角抽了抽。

    這個東西,叫他睡門徒宿舍他不睡,叫他回長亭他不回,偏要大晚上來撬他院閣的窗戶。

    沈子吟抑制住拔劍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一腳把猷眠踹下了床。

    很不幸,猷眠是臉著地。

    「我靠!」猷眠被痛醒,捂著鼻子,一臉茫然中夾雜著怒氣,差點把手中抱著的被子給撕掉。

    「現在,立刻,」沈子吟緩緩吐字,指著被他撬開的窗,「離開我的房間。」

    猷眠揉揉鼻子,嘟囔了幾句,從床邊抄起衣服,念念叨叨地走了。

    「等會。」

    「幹嘛?」

    「被子給我。」

    猷眠不幹:「我不。」

    沈子吟決定縱容他的小脾氣,微笑:「打一架?」

    猷眠歪了歪頭,決定理性地回答:「好啊。」

    沈子吟剛準備站起身,只聽猷眠道:「等等。」

    「何事?」沈子吟不明。

    「你數十秒先,大冷天的,等我穿好衣服。」猷眠這樣說。

    白蓮花如沈子吟,他想了一會,覺得似乎有那麼點道理。於是無奈地開始數數。

    月光被雲層吞沒。

    「一……」尾音還未落,耳邊一聲輕響,散落在肩的髮絲無風自舞。

    他就知道,猷眠這傢伙,肯定又要耍詐。

    他抬手接住猷眠揮過來的拳頭。因為正值三更,靈力需要調息,所以倆人都不會使用靈力御發來打鬥,考驗的完全是基礎的拳腳功夫。

    他覺著,在這方面,猷眠這個好吃懶做的傢伙絕對比不上他。

    沈子吟側身,將猷眠的手扭到身後。猷眠手腕一轉,反手拉住他的手腕。兩個人一來二去,功夫手法眼花繚亂,完全不能預測勝負。

    沈子吟越打,他自身的靈氣就越流通,使出去的力氣就越大。在片刻的僵持後,他右手收力,朝猷眠打了過去,準備一招定勝負。

    猷眠沒有制住他揮過去的手,反而一個竄步,躍到沈子吟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領,一把將他朝自己的方向拽了過來。

    沈子吟一驚,整個人重心不穩,朝他摔了過去。

    猷眠單手摟住他,一個轉身。他伸腳一絆,然後成功地將沈子吟按在了床上。

    在沈子吟看到猷眠入深潭一般的眼眸深不見底的黑潭裡的狡黠的那一瞬間,全身血管突然冰冷。

    猷眠就在那個瞬間抬手收力,封了他的穴道。

    「弱爆了啦小屁孩。」猷眠支起身子,得意地挑眉,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瞪我?瞪我幹啥?」

    沈子吟動彈不得,一雙明眸滿載怨氣,死死抓著猷眠的袖子不放。

    猷眠聳肩,半抱著沈子吟把他放下,仔仔細細幫他掖好被子,甚至把他額前亂了的髮絲給撫好了來,最後給他了一個老母親一般的微笑。

    然後他褪了外衣,鑽進了被窩。

    沈子吟差點被逼著自己解封了。

    猷眠勾起了一個笑,把手探了過去,握住他冰涼的指尖,聲音小了下去,軟軟的像是種莘節時新煮的糯米一般。

    他說:「乖啦。晚安。」

    沈子吟渾身一震。

    然後那晚,他就看著窗外婆娑的樹影,一整夜沒有合眼。

    ……

    ——

    回想往事,沈子吟只感覺血液倒流,腦內頓時凌亂。他看著在床鋪上對著他詭異地笑著的猷眠,決定理性地——拔劍。

    猷眠看他握上劍柄的手,立馬一個打挺兒坐起,抱著被子縮進角落,指著沈子吟痛心疾首:「好你個沈子吟,我好心把床分你一半沒想到你竟然想對我做這種事情……!」

    沈子吟炸了。

    哪種事情啊!?

    他的聲音略大,讓隔壁貼牆偷聽卻一直聽不見急了個半死的杜遲櫻一個沒忍住,被口水嗆了個半死。

    如此甚好,杜遲櫻開了個特別大膽的腦洞。

    會想像的確是一件好事情。

    於是在腦內獲得許多新奇的畫面之後,杜遲櫻心滿意足地抱著被子去睡了,嘴角帶著老母親一般的微笑。

    ——

    而另一邊,猷眠已經盤算好,沈子吟這一劍過來,他應該要賠客棧多少錢了。

    就在他決定理性認輸以保護公物實踐一下五好青年的良好品質的時候,一陣冷風拂過,卷滅了所有的燭火。

    室內溫度驟降,冷得不可思議。

    沈子吟抿了抿唇,扭頭看向完好無損的窗紙,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這風……哪裡來的?

    猷眠沉默不語,一動不動地看著窗戶。

    突然,一道白光劈裂夜空,刺眼無比,沈子吟在看清窗戶時瞳孔驟縮。在震耳欲聾的炸雷聲響起的那一瞬,猷眠猛地竄起,一把攜住他,在地上移出幾步,然後一個翻滾躲進了床板之下。

    而在他們剛剛翻滾過的位置上,薄而堅韌的銀片正深入地板,在朦朧中閃著泠然的光。

    沈子吟的頭被按在他的肩上。他掙扎著脫離出來喘氣。在對上猷眠的雙眸時,他愣了愣。

    紅,勝血的紅。

    這是沈子吟第二次看到他血紅的瞳孔。

    第一次,是三年前在長亭,滅掉暗棲怨獸的時候。

    三年,他依舊不知道,這種顏色代表著什麼。

    是因為有異種在附近嗎?沈子吟想起剛剛透過那耀眼的白,他從窗紙映影上看到的,幾個匍匐埋伏在他們窗邊的黑影。

    不對勁,很不對勁。

    外面的攻擊已經停止了,一切回歸寂靜。沈子吟咬牙,支起身子想要衝出去。猷眠一把扯住他,面帶慍色,壓低聲音:「你瘋了!?」

    「杜遲櫻還在隔壁!」沈子吟反手扯住他的袖子,兩個人在狹窄的床板下,互相揪著衣服,差點扭打起來。

    猷眠死死摁住沈子吟的肩,髮絲散落了些,那束長繩從他肩頭垂落,輕輕撫著沈子吟的臉頰。猷眠眸子里的顏色暗了些。他看著沈子吟的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好好待著,我去看。」

    「你……!」沈子吟皺眉,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他怎麼可能放他一個人出去冒險?

    「我在明,敵在暗。」猷眠說,「我出去了,假設被他們伏擊,我沒有一點勝算。沈子吟,就算你跟去也一樣。」

    「所以,我自己一個人去。」

    「沈子吟,你不能有事。」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死死注視著沈子吟,眼睛裡閃過許多神緒,看不清,讀不透。

    沈子吟征了征,隨後他同樣加重了手中的力:「不行,我……」

    他後頸一痛,神緒頓時有些不清,眼前帶點朦朧。

    猷眠這傢伙,又封了他的穴道。

    在霧氣繚繞的視線中,他看見猷眠收回手,微微抿了抿唇,沒有讓視線停留多久,便一個翻身出去了。

    沈子吟的眼前的模糊加深,神緒渙散。他的耳邊環繞著猷眠的話,就像擴張在胸腔里,不停回蕩。

    他說:「半個時辰後,它會自己解封的。」

    「你只用在這乖乖等半個時辰就好了。」

    「看看是半個時辰後我來替你解封,還是它自己消除。」

    「如果它自己消除了的話,你就回離山吧,別再下來找我。」

    好一個仗義又薄情的人……!

    沈子吟想要握拳,卻使不上一點兒力氣。他只能恨恨咬牙,冷汗劃過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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