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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少年游(二)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4577 更新時間:2019-09-22 02:53:22

    「區區幾個魍魎也敢在你爺爺眼皮子底下晃悠,休想傷人!」從疏密不均的竹葉中傳來的清脆的少年音。

    沈子吟猛地睜開雙眼,不住地四處張望,順著聲音的來源,試圖尋找發聲者。

    咒法乍現,竹葉直僵,直刷刷地朝著地面下落,有如萬刃齊下,所觸之物皆傷。

    那些纏繞著沈子吟的蛛絲瞬間斷裂,一根一根掉落在地上,慢慢化作黑煙消散了。

    那兩個魍魎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出現多處劃痕,一片接著一片。黑氣散露,它們嚎叫著,試圖逃走。

    那影子速度極快,寒光一閃,把支配兩個魍魎怨氣切斷,接著符紙向空中一揚。

    「萬花皆落,草木唯靈,散!」

    一剎那花瓣與碎葉齊落,雨絲微斜,落紅難綴。那兩個魍魎顫抖著捂住頭,不停放聲尖叫,在霏霏涼露中被打散成黑灰,魂飛魄散了。

    猷眠長舒一口氣,拍了拍手,收起匕首放於腰間,側身看向倚著樹才能勉強站立的沈子吟。

    沈子吟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

    墨發用一根布繩隨意束起,髮辮垂下來耷拉在肩上。一身粗布麻衣,斜斜地套著一件大了他身體很多、一點也不合身的黑色鑲絲外袍。一個草編的筒子掛在腰上。面容是少有的、如同精心雕刻過的娃娃一般的精巧,眼神慵懶,微勾的嘴角透露一股傲然。舉止打扮確實和街邊浪子沒什麼區別,看他束腰的也只是一根粗布,沒有佩戴玉佩,似乎不是什麼仙家門派的人。而後來隨著目光的轉向,吸引住沈子吟的,是他的那對紅棕色的修長狐耳。

    「沈子吟?」

    「是。」沈子吟把目光移回他臉上。

    那少年在遍天蔭翠中笑得爛漫又安然。

    「現在,跑。」

    沈子吟一愣,下意識道:「為何?」

    「因為我打不過它。」

    「……」

    又是一陣咆哮,尖銳刺耳,使人頭痛欲裂。猷眠一把抓住沈子吟的手,拉著他往林口處跑。

    「……出不去,結界。」

    「啊?」他腳步未停,還沒聽明白沈子吟在說什麼,然後就一頭撞上了混儀元界的界壁。

    「你是招惹了誰啊,靠!」猷眠頭冒金星,頭暈目眩,一瞬間被疼痛覆蓋神經,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上界壁,然後又吃痛地捂住腳尖。

    他幹脆自暴自棄,一屁股坐在地上:「爺不幹了爺不幹了爺就坐這等死了!」

    沈子吟則無視他的牢躁,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腰間系著的符紙上。

    「…那個,符紙可以借我一用嗎?」

    「什麼這個那個這個那個的,爺有名字。」猷眠低頭,看了看腰間所剩不多的符紙,「你要這個做什麼?」

    「畫陣。」

    「陣?你說傳送陣?我現在身上不過只有那麼幾張符紙,怎麼可能會夠?」

    「不。滅靈陣。」

    ——

    結界的里界不停地傳來波動。

    「掌門!」沈廂月抱著昏厥的江秋,開始急聲催促沈南浦。

    沈南浦也是在運法,臉色卻越來越不好。

    半晌,他轉過頭問:「廂月,設陣人是你和我在門內規定好的幾個弟子?」

    沈廂月愣了愣,細細想了一下,點點頭。

    不應當吧。沈南浦皺眉。這陣法的法線……確實蹊蹺啊。總不會是他沈南浦沒用到連自創困陣都解不了?

    所以,是這隻怨獸的靈力波盪影響了法線使之錯移嗎?

    他嘆了一口氣,只得重新梳理破陣思路。

    而這期間,只能靠沈子吟一人了。

    裡面的那隻東西,十有八九是只怨獸。而怨獸雖說攻擊力比普通靈獸大了幾倍,但是窩藏在離山周圍的邪祟,修鍊的時間絕對不會高過兩百年,即使是魍魎怨氣供養,那又怎樣。

    就算是最壞的結果——打開結界之後他看到的只是一具殘破的屍體,他也依舊會為這個兒子感到驕傲。

    ——

    「滅靈陣的話,材料確實只需要咒紙一種。但是我記得…那玩意兒不是需要運法引陣嗎?

    「那不是沈家獨學嗎,誒你看起來才不過十四十五,那老掌門有教你怎麼運法?那會消耗大量靈力的吧你現在傷成這樣也無法……」

    猷眠巴拉巴拉給沈子吟分析一堆,聽起來似乎頭頭是道。直到感覺到自背後傳來的一種沁入心脾並且深入骨髓的涼意,他才閉嘴抬起頭,順著沈子吟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自己擋了沈子吟的陣道。

    猷眠尷尬地笑了,趕忙跳開。

    「我沒學過怎樣運法,這個陣也是與父親一同出征時看到他使用,後來回家翻查了些資料來了解一下而已。」沈子吟開口。

    「說白了就是你也不會用?」

    「……」沈子吟突然覺得自己還是閉嘴比較好。

    他檢查了幾遍地上的圖畫,確認無誤後一把抽過猷眠腰間的匕首,挑開自己手臂上本已結成脆痂的傷口,接著又多劃破了幾根血管。

    這可嚇得猷眠一愣一愣的。

    「你在幹什麼啊雖然說不會運法但是不怪你啊要消滅這個玩意兒其實還有很多方法的但你可別放棄自己啊生活真的還挺美好的其實……哎哎你在做什麼?」

    沈子吟沒有抬頭,他就那樣定定地看著自己的血落下,看猩紅順著溝壑爬滿整個陣法。

    「以血啟陣。」

    猷眠背脊涼爽了一下。

    「我靠那不是有很大幾率會遭怨氣反噬嗎和自殺有什麼區別啊??別別別別別啊兄弟想死別拉上我唄……」

    忽然間烏雲密佈於天,毫不留情地壓下,雨起風亦起,萬物不寧,而又逃竄不得。

    「看起來是只大傢伙啊……」猷眠看著窸窸窣窣攢動的叢林。

    「不管怎麼樣,賭一把。」沈子吟回憶了一遍心決,開始運氣。

    ——

    那東西從樹林鑽出來的時候確實把猷眠和沈子吟狠狠噁心了一把。

    「噫噫噫噫噫我的媽這玩意兒……」猷眠被它身上那種濃重的腥氣和腐肉的味道熏得直往沈子吟身後縮。而沈子吟眉頭緊皺,也同樣是確確實實的被噁心到了。

    他強壓下反胃的感覺,打量著這隻怨獸。

    這傢伙修靈不成,墮入妖道,又遭怨火灼燒,燒的肢體不全,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被魍魎所控,魂魄又散了一半,也只是具空殼。

    ——一具噁心到令人髮指的空殼。

    沈子吟在看到它吊在外面的那一大截髮紫發黑的腸子的時候終於撇過頭,閉上了雙眼。

    「這群鬼東西玩得真絕啊這真的是想活活噁心死爺。」猷眠捏住鼻子,從沈子吟背後探出頭,抬頭看見沈子吟正瞪著他。

    猷眠想了想:「……要不要也幫你捏著?」

    「 ……取符畫皆生。」

    猷眠噗嗤笑出聲。

    那龐然大物的肢體忽然僵硬了一下,接而一陣扭曲,骨骼「咔咔」作響,體狀滑稽無比。它又是一陣咆哮,八隻爪刃上生出無數刺刀,已經開始暴走。

    沈子吟心道不妙,趕忙開始吟召。

    「以血啟靈,以靈為誓,以誓啟陣,滅萬怨之魂,聽吾,奏效於真永之中,開!」

    猷眠眯眼,將靈力傾灌於右手,趁著漫天光屑,偷偷助了沈子吟一把。

    ——

    沈南浦看見一束衝天的血光,然後沒等他反應,接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掀倒在地。

    沈廂月滿臉震驚:「子吟……他是在用滅靈陣?不對……這運法的靈氣感覺不太符合常理啊?」

    「……看起來,他在以血啟陣。」

    沈廂月分明已經開始顫抖,她嘴唇發白,滿臉都寫著害怕:「那……他會遭到反噬嗎……?」

    「按常理來說,他會死在裡面。但是,你不覺得這衝擊力有點不對勁嗎?」

    沈廂月一愣:「掌門,您是說……裡面還有另一個人?」

    「嗯。」沈南浦點頭,「既然有人相助,那子吟就沒有多大幾率反噬。」

    「就算他真的被滅靈反噬,那也不至於死在裡面。」

    ——

    怨獸被血氣包圍,又開始暴躁起來,一陣又一陣地掙扎。衝天的怨氣開始猛烈散發,而又順著血線破散了。

    沈子吟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靈氣的逆流,痛徹心扉。

    大概再也沒有比這更無奈的事了。他這樣想著。

    回去以後,一定是要重修一遍基礎戰法了罷。

    突然,他的身邊有幾隻蒼白的手破土而出,接而出來的就是幾具殘缺不全的身體。沈子吟面色蒼白,接而一滯,卻發現它們並沒有攻擊近在咫尺的他,反而搖搖晃晃地朝血靈集氣的中央跑去。它們不顧身體因為進入陣法範圍而導致的極速腐爛,口中怪叫嘶吼著,開始粗暴地撕扯纏繞在怨獸身上的血線。

    沈子吟驚道:「這怨獸不是這群魍魎供養的嗎?為什麼會有操控魍魎這樣的現象出現?」

    「能有什麼解釋啊。」猷眠吹了聲短哨,倒是見怪不怪,「還有個東西在上面操控這些傢伙唄。」

    「你怎麼……」沈子吟剛想發問,卻被一陣衝擊掀得直朝後退。

    猷眠眉頭一皺,不斷後跳,勉勉強強才穩住身子。

    纏繞在怨獸身上的血靈早就被撕了個幹凈,陣法被迫受壓而中斷,面對突如其來的反噬力,他猝不及防。沈子吟招架不住,一口烏血吐了出來。

    彷彿涼透了每一根血管,沈子吟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現在這隻怨獸已經狂暴,攻擊目標第一位也不過就是在它面前沈子吟。而現在他真氣散蕩於五臟六腑,不能運任何功也不能做任何法,就等於是一個待決審判的人偶。

    衝天怨氣再度襲來,沈子吟被迷濛了雙眼,什麼都看不清,有土塵襲來,他只能閉上雙眼。

    真的是沒有比這更無奈的事了。

    ——

    不對勁,絕對沒有開始想的那麼簡單。

    沈南浦聽見咆哮,看向天空,那束血光已經消失,而他開始感覺到危險性。

    打斷滅靈陣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會是被困在陣法中間施法對象,如果說有東西幫助這隻怨獸的話,那麼上面肯定是一個更加危險的東西。

    他早就應該想到,觀天會無映,結界會不得解,那又怎麼可能會是一隻普通的怨獸所造成的威懾導致的?這一切都是被設計了的。背後絕對有所準備,並且更加深遠。從裡面傳來的咆哮聽來應該是怨獸開始狂暴,那麼這一切結合就能夠說明,有人在別的地方給它強渡怨氣。

    而導致它狂暴的原因也就是怨氣施壓太過,它承受不住。

    「廂月,過來幫我一把!」沈南浦重新運法,回頭朝著沈廂月喊。

    ——

    沈子吟沒有感受到皮肉撕扯以及身骨斷裂的疼痛,反而是腳底一空,被攔腰抱起。

    「怎麼,那老掌門沒教你啊,做法的時候別去想別的事?」

    沈子吟猛地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猷眠精緻的側臉。

    猷眠踩著亂枝一踏兩踏,從那怨獸的頭頂越過,落在離它幾丈遠的地方。

    「你……」沈子吟想開口,這才發現自己還含著一嘴猩甜,嗓子沙啞得不像話。

    猷眠把沈子吟放在樹旁,走到路的中央,開始運法。

    「你給我安分點坐那就行。」猷眠邪然一笑。

    「喂……結界…好像要消了…」沈子吟支起身體。他想說,你只需要對著結界做法就行了。

    「我呸!這玩意兒噁心爺這麼久,這下說什麼都不管用,不管怎樣爺就是要給它噁心回來!」猷眠狠狠啐了一口,完全沒有罷手的意思。他背過身朝那東西走了過去,又舉起手朝他擺,「你就安一百個心,爺才不會讓你死這兒。」

    「……」沈子吟張了張口,猶豫了一番,還是閉了嘴。

    猷眠用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又取了一張白符,草草地畫了幾下。而接下來他嘴裡所念的咒語,竟是沈子吟從未了解過或者聽說過的。

    那怨獸無腦地朝四處攻擊,它目之所及都被摧毀到只剩殘景。在折倒無數枝木以後,它看見了眼前的猷眠。

    猷眠將匕首插在了靴筒里,縱身朝那怨獸沖了過去。

    那些所謂「白霧」又漸漸漫起,只不過並沒有集中在沈子吟的身側,而是靠近猷眠,漸漸形成了一個繭的模樣。沈子吟漸感不妙。他緊緊盯著猷眠,卻發現他沒有受這蛛絲的絲毫影響,動作依舊逼近極速。

    猷眠一個翻轉,躍到了那怨獸的背上。怨獸暴躁無比,開始更加猛烈的亂攻。

    猷眠把一開始畫好符紙飛快地盡數貼在了怨獸的頭部穴位上,然後取手掌上的血,一邊招架著它的狂暴,一邊在它背上畫了數多咒文。

    沈子吟只在不遠處看著,他根本不知道猷眠在到底做什麼,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在沈子吟的所知所學的範圍之內。

    他看見猷眠一刀劃下,生生劃斷了他第一個貼上去的符紙血線。

    怨獸的攻擊忽然停止,身旁的白絲也停止浮動,似乎萬物都在這一刻靜止。

    然後,像是一刀劈開了這整個幻境一般,白霧自怨獸開始斷成兩半,血光驟現,它的腳下召開一個巨大的陣法,而蔓延在陣法周邊的咒文,無一例外都是冒著黑氣的猩紅字體。

    他聽見猷眠的聲音,像是在耳邊,又像是從隔著整個世界傳來的遙遠。

    「縛靈,滅。」

    周圍一切都籠罩在血光之中,沈子吟什麼都聽不見,他看見怨獸在痛苦掙扎,卻聽不見它的嘶吼。他看見猷眠泛著紅光的瞳孔,卻不知道他漸漸勾起的嘴角里表達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然後,世界就猶如死一般的寂靜,假如是忽略掉那遍地的腐屍骨骸殘枝落葉,就完全看不出這裡發生過什麼。

    而就在猷眠踏著滿地血紅走過來打橫抱起他的那一瞬間,伴著結界碎裂的聲音,他竟生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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