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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被遺忘的世界

    少年與少年,禁錮與解脫,身體與心靈,於被遺忘的世界。 ·意識流作品 ·救贖向 優等生忠犬攻x劣等生抑鬱受 注:風格不知道怎麼選只能選虐戀…其實並不是…就內容來說挺沉重但是感情線上不會有什麼虐點TT對喜歡虐戀的寶們說聲抱歉(つД`)

    小說: 於被遺忘的世界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2127 更新時間:2022-06-12 00:20:07

    ·

    恍恍惚惚又是兩個星期。

    日復一日的。

    沉悶而擁擠的教室,噶噠作響的風扇,時不時顫一下光的電燈管。

    桌上堆成小山的書本和試卷,還有在書本和試卷中搖頭晃腦的同學。

    永遠是從窗子里看藍天。

    朝言秀撐著臉,百無聊賴,思緒飄搖中,不經意就會嘆出長長的一口氣。

    然後,要麼被當堂的老師拿粉筆扔腦袋,要麼被視察的班導老陳逮起來罰站。

    很平常的日子,沒有什麼不同。

    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什麼都沒改變。

    但是朝言秀也沒有再見到白晝。

    無論他多頻繁地往外邊跑,無論他多靠近白晝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沒有再見到。

    好像那次分離以後,他就從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

    好像與他認識都只是一場臆想的夢。

    好像……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

    朝言秀突然覺得可悲,可悲之餘又覺得可笑。

    所惦記的事情……居然已經從「他是否真的成為了我的朋友」變成「他是否真的存在」了。

    比他想像中的淺薄的關係,還要再淺薄一層。

    啊……不過也不奇怪,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為什麼會不甘心呢?

    ·

    是因為他很優秀嗎?

    是因為他站在高處嗎?

    是因為他擁有那份純白嗎?

    ……

    ……是因為,覺得靠近他也許就能得救嗎?

    僅僅是因為這些才想要靠近他,妄想著他能夠拉自己一把……

    多麼卑劣啊。

    只不過一面之緣的人,怎麼能這樣強行地將希望寄託於他?

    不公平,不道德。對他也是,對自己也是。

    或許他所說的「認識」,只是停留在「認識」上。

    到底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

    ……

    果然。

    如果能像他一樣……

    不,不可能。

    但是……

    好想得救啊。

    ·

    晚自習結束後,安欣幾人找到了窩在寢室里玩手機的朝言秀。

    「老人機都能玩這麼起勁。」翟楊咂嘴。

    朝言秀沒回他,專註於那四四方方小熒幕上的俄○斯方塊。

    「晚自習上一半翹課回來居然是為了玩老人機,你也太沒勁了。」池水豐大失所望。

    熒幕里的長條沒來得及對準,一個錯位,疊在了整齊排列的方塊之上。

    最後一層。

    失敗。

    「GAME OVER」——大寫加粗的字體跳出,映滿了他的視線。

    朝言秀長嘆一口氣,蓋上手機坐起。

    他茫然環顧四周,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不解:「都圍著我幹啥?」

    「等著你給咱們磕頭。」安欣一邊安頓自己的書包一邊說,「快下晚修的時候老頭來班上找你了,要不是我們給你打掩護,你現在人就得在辦公室了。」

    「找我?我最近沒犯事吧?」朝言秀皺著眉頭細想,想不出什麼,「翹課……最近也就只有今天一回啊?」

    「他讓我給你捎東西了,估摸著就是這事吧。」安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遞給他,「喏。」

    「這什麼?」朝言秀接過,不明,「給我的?」

    「我也不知道。估摸著是你爺奶給你寄生活費了?」安欣聳肩。

    「不可能啊……」朝言秀沉吟,看著那個信封。

    捏了捏,沒有什麼特別的厚度,但也絕不會是空著的。

    不可能是生活費。且先不提前兩周爺爺奶奶就讓安欣給他帶了一次,就算真的要給,像往常也應當是等他回去的時候當面給。

    ……

    是什麼呢?

    「情書?」池水豐探頭。

    「……」眾人一陣無語。

    「……那戰書?」池水豐撓頭。

    朝言秀沒有反應。

    「哎,你愣著幹嘛呢,是牛是馬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池水豐不耐煩了,推了推他。

    朝言秀看了他一眼,猶疑著撕開了封口。

    封口朝下,一倒,幾張紅色的鈔票爭先恐後地鑽出。

    「卧槽。」眾人皆目瞪口呆。

    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窮學生,身上帶著的錢多也多不過兩三百,誰見過這陣仗?

    「……你家中彩票啦?」池水豐愣了半天才憋出來這一句話。

    朝言秀坐著沒動,先是靜了半晌,隨後再敲了敲信封,從裡邊倒出來一張疊好的信紙。

    四四方方,疊得鄭重無比。

    薄薄的紙張,依稀透露著另一面的字跡。

    周圍的幾人嘰嘰喳喳討論,朝言秀卻只覺得心跳在逐漸變緩,血液在慢慢變涼。

    眼前,好像也越來越模糊。

    他僵硬著身子,機械地展開了那張信紙。

    陌生的字跡——

    這也不奇怪,那個人離家出走的時候他才七歲,還不是能記住什麼的年齡。

    ——但是,信件開頭的稱呼是如此熟悉。

    哪怕眼前只是由僵硬的筆畫組成起來的方塊字——

    他恍然,彷彿一下回到了那個昏暗的、充斥著香灰味的房間。

    仿若是和那個時候一樣,這樣呼喚著他。

    聲音沉痛沙啞。

    ……

    顫抖著。

    破碎的目光。

    斷斷續續的記憶。

    略過了所有的內容,直接看向了信的最末尾。

    熟悉的名字。

    ……

    朝言秀放下信,一把抓起那疊鈔票,雙手用力就要撕掉。

    安欣從剛剛就一直看著他,發現他突然這副模樣便大叫了一聲「不好」,趕忙架住了他拿著鈔票的那隻手。

    周圍的幾人一下都沒反應過來,不知道這是玩的哪出,只能愣愣地看著。

    安欣一人要控制住朝言秀還是有些吃力,眼見著他另一隻手又伸過來要撕那錢,連忙大喊:「發尼瑪呆呢快攔住他啊!?」

    幾人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上前。池水豐兩隻胳膊從朝言秀膀子下邊一架,生生是讓他那隻手撇了回去;翟楊幫著安欣那頭,趁著他注意力全在池水豐那邊,從他手中奪走了那幾張鈔票。

    鈔票脫手的那一瞬間,朝言秀像是渾身失了力一般,癱倒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和剛剛那副猛力掙扎的樣子截然不同。

    池水豐也不敢放鬆,依舊是架著他,直到確認翟楊和安欣那邊防守到位、朝言秀沒辦法再做什麼了後,才慢慢把他放開。

    然而就在他完全放開的那一瞬間,朝言秀猛地站起,奪門而出,速度快到讓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

    「你他媽去哪啊!?」翟楊先跟了出去,到了門口不見他人影,又不知道往哪跑,只能幹幹地叫喊。

    正是大家洗漱的高峰期,公共的洗漱間內傳來的嘈雜聲充斥著走廊,他的聲音就這樣淹沒在了聲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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