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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言秀這下想起來了。

考試他一般不作弊，因為反正大家都是靠實力被分在最差的那個考場，都是一個層次，抄來抄去也就那水準。

況且頂著監考老師和前後兩個監控的壓力作弊這事麻煩又高危，讓人頭大得很，他懶得做。

他唯一一次作弊是一年前，因為一次意外。

而那場意外中，他抄到的就是白晝的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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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想到這裡，朝言秀突然覺得自己記憶的邏輯混亂了。

他指著白晝所在的那個教室：「那個，就那個，不是尖子班嗎？那個叫白晝的成績應該挺好吧？」

「人家是年級第一。」翟楊溫馨提示。

「……」朝言秀噎了個聲，手指縮了縮，「……所以啊，他怎麼會和咱們一個考場啊？」

「哎，那場考試前不是有個開學考嗎，算排名的那種。」池水豐邊回憶邊和他解答，「他好像是因為生病了還是幹嘛，沒參加。」

「……所以呢？」

「所以他沒排名啊！」池水豐為他的腦子感到十分無語，一攤手，「考場不都按排名分的？他沒排名不自然就分到咱們考場來了？」

畢竟他們所在的考場是最差的那一個。

「哦。」朝言秀逐漸理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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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那一天。

時間不記得，天氣怎麼樣不記得，前後左右坐的是誰不記得，自己坐的什麼位置不記得。

朝言秀一進考場就睡覺了。

考場里很安靜，監考老師也很安靜。

周圍偶爾會傳來窸窸窣窣的交談聲，無非是傳答案借試卷之類的，在意料之內，所以不會對他造成睡眠上的影響。

而能讓他從睡夢中抬頭的是什麼呢？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風。

初秋說不上炎熱，但也悶得讓人煩躁。大概是為了防止撕試卷這類的事件發生，所有的窗子都是拉開的狀態。

非常人性化的想法。

所以在那場大風來時，任何人，沒有任何準備。

一瞬間，無數試卷在屋子內螺旋上升，滿眼都是白色的殘影。

朝言秀被四面八方襲來的強氣流和周邊突然炸起的嘈雜驚醒，無比茫然，一抬頭就看見面前飛過去一張答題卡。

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飛過去的。

他下意識就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張還想繼續自由飛翔的紙。

——完全就不是刻意的行為。

若是從他面前飛過去的是一個垃圾，他也會像這樣一把抓住的。

那一場考的是英語。朝言秀拿著那張答題卡，首先看見的是背面。

用工工整整的字體寫得滿滿噹噹的作文板塊。

「這個考場里還能有這種好學生？」

這是朝言秀的第一想法。

而後，翻到正面。

同樣整整齊齊。

朝言秀看了看自己的答題卡。

空白一片。

朝言秀看了看時間。

還剩十分鐘不到。

……

於是他一目十行掃視答題卡，將能記的答案全部記了下來。

等到幾秒後躁亂將要平息，他才從答題欄收回目光，看向信息欄，以名字尋找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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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信息那一欄寫的是什麼朝言秀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但是，等他抬頭尋找失主時，對上那個的目光，彷彿是自那一刻就隱匿在他心底了似的，這樣稍稍一叫喚，便浮映出來了。

——與清晨的，下午的，那錯愕的，意外的，全部重疊。

全部。

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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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朝言秀英語唯一一次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