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說無用，程語月索性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那條鳶尾花手鏈，將它遞到了女子面前。

「這是你的手鏈吧？」

女子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東西，驚訝的同時也泛起一絲困惑。

「昨晚你喝多了，是我把你送來這家賓館的。」程語月知道她擔心什麼，一五一十地把昨夜發生的事和她講明。

果然，女子眼中的困惑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是你送我來的？」

程語月點頭。

最後一絲不安散去，女子伸手取下門栓，將大門徹底敞開。

少了門的遮擋，程語月終於可以看見女子完整的身型。

她的衣著同昨夜一樣，頭髮有些蓬亂，想來是剛醒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梳洗。

「你進來吧。」女子對著程語月說。

「方便嗎？」程語月問她，目光一點也沒往房間里偷瞄。

程語月的顧忌倒是把女子給逗樂了，她笑著指了指房間裡面，「反正昨晚你不是都看過了嗎？」

這話擱在現在的脈絡是沒什麼問題，可若是單獨拎出來，就有那麼些惹人遐想了。

程語月知道女子的意思，自動過濾了那丁點不純潔的思想，說了句「打擾」，便跟著女子進了房間。

房間里的擺設同昨夜一樣，沒什麼大的變化，唯一引人注目的也只有那張凌亂的大床了。

程語月刻意迴避視線，女子倒不拘謹，主動打趣自己，「挺亂的吧？哈哈，昨晚真是難為你了。」

雖未明說，但程語月也大概猜到了她指的是昨晚醉酒嘔吐的事。

同為女性，程語月很是理解她，知道她不可能真的毫不在意。

「沒關係，喝醉了也是難免的。」

雖然程語月也沒明說，但女子也知道她是在寬慰自己，心裡對這個秀氣的姑娘又多了幾分感激。

「我給你帶了早飯，你還沒吃東西吧？」說著，程語月將手中的袋子提升了些。

「我說什麼東西這麼香，原來是吃的啊！」女子的笑容燦爛起來，明明她們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對方卻肯關心她這麼個陌生人。

相比之下，本該是比誰都親近的那個人，從昨夜到現在卻連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

雖然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可女子還是下意識地將他們在心裡做了一番比較。

荒唐的想法，新添的寂寥。

女子的笑容忽然出現了一條裂縫，冷水直往裡灌，頃刻間凝結成冰。

程語月注意到她笑容的不自然，想起她昨夜借酒消愁，同情之餘，自己的心情忽然也飄過了一朵烏雲，投下一片陰影。

各懷心事的兩人就這麼相對靜默了一會兒。

「好了，光站著做什麼，那邊不是有桌子麼，我們坐下吃早飯吧。」

最後還是女子先開口。

程語月應了聲「好」，邁步向前將早點放下，然後將兩碗白粥依次取出，連同那條手鏈一同擺放到了桌子上。

「你先吃，我去洗漱一下。」女子就像程語月想的那樣，剛醒沒多久，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時間梳洗。

程語月當然理解，在女子洗漱的時候替她擺放好了塑料勺子，然後開始享用自己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