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兩個世界
小說: 學霸家的小忠犬 作者:菠萝不加密 字數:2170 更新時間:2021-04-12 12:50:57
身體每一處傳達的信息只剩下疼痛,禾再也撐不住跪在地上離季澤霖還有三四米的地方。
「霖……」
禾輕輕地喚道。
它並不期待霖能聽見,它只是……
「霖……」
它只是很喜歡這個字。
很喜歡霖。
它聽說,人死後,會有兩個長得奇奇怪怪的人帶著人的靈魂離開這個世界。那它呢?它也會被帶走嗎?
它好怕、好怕……
它還不想……
能不能、能不能……
「霖,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我也是啊。」
?!!
禾驚訝地抬起頭,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是這淚眼裡模糊人影不是霖,又是誰?這熟悉的聲音不是霖,又是誰?臉頰邊這讓它依戀的溫度不是霖,又是誰?
「霖、霖?!」
禾慌張地擦拭著眼睛,可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越來越肆虐!
它不能哭的,曾告訴過它,它哭起來的時候難看得要死。它不能哭的……
不能。
「小傻瓜,你就不能抬起頭看看我嗎?」
頭上載來了熟悉的觸感,霖在揉著它的頭髮。禾聽著,莫名地聽出了委屈的味道。
「不、不是的!」
禾慌張地抬起頭,一看到季澤霖熟悉的微笑,淚眼再次崩潰。
「我、我好喜歡、好喜歡霖!」
「可是、可、可是……」
禾著急地拉著季澤霖的手,也完全不管自己臉上一灘的鼻涕眼淚。讓季澤霖眼圈紅了又紅。
「我、我好怕、嗝—好怕、嗝—再也不能見到你了——」
「我、我、嗝——」
禾一時間急的說不出話,還打著哭嗝,整個人一抽一抽地大口呼吸著。
「我知道,我都知道。」
季澤霖哽咽著聲音,把小小的禾擁入懷裡。
「霖、霖,我好喜歡你——」
「我也是。」
放聲哭泣的禾,恍惚地覺得脖頸間一陣濕熱。
而耳邊,霖的聲音是哽咽的。
禾伸出雙手,即使不能把霖擁在懷裡,它也要緊緊地抓住他。
「啊、啊啊啊——」
在一旁尷尬的蘇大秦突然想起來,對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弱弱地喊著:「那、那個,季澤霖你該收一下你的、你的那個氣場了,不然會傷到禾的……」
忽然,蘇大秦感受到了一陣惡意。
順著方向望去,只不過是一個小鬼而已。小鬼身上很幹凈,看起來應該是病死之類的。臉上還掛著微笑,望著禾和季澤霖。
蘇大秦不再關注那個小鬼。心裡一陣悲愴,緊握著拳頭。
爺爺,你放心。我一定讓季澤霖成為最強的天師,讓蘇家發揚光大!
我一定會讓月家血債血償。
好不容易趕來的廖涵,詭異地看著季澤霖跪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那姿勢好像懷裡還抱著人一樣的。
而一旁的蘇大秦則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對廖涵的到來絲毫不在意。
錯覺嗎?
回頭看了一眼空蕩盪的街道,昏暗的視野里時不時有老鼠竄動的影子。
廖涵不禁摸了摸後頸,為什麼他感覺後頸一陣陰涼,似乎有人在對著吹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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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緊緊地抱著季澤霖的脖子,雙腿緊緊纏著季澤霖的勁腰,即使它如今短短的腿根本就纏不緊。它生怕勒緊了季澤霖難受,可是如果鬆了自己就會掉下去,進退兩難。
季澤霖輕輕地拍了一下禾的屁股,雖然他根本就碰不到禾,小聲道:「你抱緊點,沒關係。」
「好。」
雖然並沒有拍到,禾還是紅了臉,只是收緊了雙臂,臉頰貼著季澤霖溫熱的後頸。
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如今是個人類小孩兒模樣。當初醒過來的時候,它還以為它恢復了犬類的狀態,所以對於自己低於常人的視線也沒有多在意。
怪不得當初那個小男孩沒有認出它。
只是,霖是怎麼認出它的呢?當初霖好像是一句話都沒問就認出來了。
季澤霖:因為你軟萌軟萌的,又很好欺負的樣子。
總而言之,它現在成了鬼。現在它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每個鬼都像梨祈一樣可以在太陽底下隨便走動的,只有修行過的鬼才能抵抗太陽的侵害。而像它這樣的小鬼,幾乎就是見光死的
而且,一般狀態下,人類是不能見到鬼的,除非是像蘇大秦一樣有驅鬼師的天賦或者是像季澤霖一樣是受過刺激的天師。同樣的,一般情況下,鬼是不能接觸人類的。特別是白天。但在晚上,消耗道行則可以和人類接觸。而在鬼節,這種接觸就會被無限放大,甚至會產生實體接觸的假象。
說起來,還得感謝蘇大秦。蘇大秦送了季澤霖一把素白色的油紙傘。這油紙傘可以讓它在陽光底下自由走動。但油紙傘只能由季澤霖打著,如果它只是站在季澤霖身旁,先不提它這身材,如果不是正午,它是無論如何都會被照到的!
那種瀕死是感覺,它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三次了。
而且,那種姿勢在外人看來太詭異了,是非多。
總之,它也就只能這樣了。
說起來……
「親人跪拜——」
一身黑衣的司儀扯著嘶啞的嗓子,如砂石般的聲音回蕩在碩大的廳堂里。
同樣一身黑衣的蘇大秦,僵直著身子踏在青黃色的草席上,撲通一聲跪下。消瘦的臉上再不見清秀,只是那猩紅的眼睛在表達著悲痛。
磕頭。
「咚——」
「親人再跪拜——」
「咚——」
「親人三跪拜——」
「咚——」
再抬起頭,蘇大秦的額頭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一個人的逝世可以改變多少。
兩天兩夜的守靈,蘇大秦一個人硬生生給扛了下來。蘇家只剩他們兩爺孫。季澤霖勸著他,讓他去休息。蘇大秦只是搖搖頭,「睡不著。」
第三天的出殯下葬。
蘇爺爺的人緣還不錯,街坊鄰居都來了。
素白的紙錢漫天飛,沒有一絲美感,嗩吶低低地叫著,只剩悲涼。
季澤霖和廖涵也上前,在蘇大秦旁給蘇爺爺跪拜。蘇大秦還在跪著,雙目茫然地望著爺爺的棺木。禾忍著被太陽侵害的灼熱,輕輕地拍拍蘇大秦的肩膀。
「他沒有來。」
「他為什麼沒有來。」
他指的是易司游。
在蘇爺爺出事的那一晚,月家的先生放走了梨祈,而易司游和蘇大秦剛好都在現場。因為易司游的緣故,蘇爺爺受到了致命的攻擊。
禾訥訥地張著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三天。
整整三天,易司游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