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暴食
小說: 一切為了續命 作者:杞囚者_ 字數:2534 更新時間:2019-11-25 05:05:40
「呦,軒轅小兄弟,好巧啊。」
陳渡沒仔細看路,悶頭一直跑,知道聽到有人叫他,才堪堪停住腳步。
他轉頭就看見哈浩辰正揮手向他打招呼,陳渡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只能點頭當作回應。
哈浩辰走過來,看到陳渡的臉,瞬間警惕起來:「你臉怎麼這麼紅?跑這麼快,有人追你啊?」
陳渡抬抬腳,又想跑,從某個角度解讀,說的倒是一點不差。
「沒事,我餓了而已,我去吃飯。」
哈浩辰聽到沒有危險,鬆了口氣,摸了摸腦袋,笑道:「哦,我也餓了,走,一起去吃飯。」
飯點是九兔子在早上提醒了的,大家也都默認吃飯的時候集中,只不過兔頭人也都和他們在一起,有些話不方便說,只能在腦子裡溜達兩圈後再憋肚子里。
秦瑲出現時顯然心情不錯,嘴裡哼著小曲,嘴角也勾起笑意。
陳渡見他進來,也不知道自己心虛什麼,眼疾手快的跟阿薩姆換了個位置,左邊九兔子,右邊阿薩姆,頭一抬就是哈浩辰憨憨的笑,非常有安全感。
秦瑲頓住腳步圍觀了陳渡換座全過程,等他安安穩穩的做好,秦瑲看著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幾聲,才慢悠悠的拉開阿薩姆旁邊的椅子坐下。
陳渡被他幾聲笑差點炸了頭皮,側身結果遞過來的碗,順手巴拉幾塊胡蘿蔔冷靜了一下。
他只是不太適應而已,一個除了媽媽和妹妹從來沒從別人嘴裡聽到過認認真真的喜歡的人,一個因為性取向被自己的父親指著鼻子罵變態的人,一個因為心臟病從小被人孤立、因為性取向和相貌被人惡意嘲弄的人......這樣一個人突然被人告白,還加上一個六年的期限,任誰都會無法忽視這個人的存在感,即使那個告白並非突然到無跡可尋。
陳渡想著想著,逐漸整理好想法和心緒,心情落下甚至有落到低谷的趨勢,眼睛裡的慌亂風暴終於平息下來,嘴唇壓到平時冷淡平直的角度,自以為明白了情緒的根源,對自己了解的通透無比。
這頓飯吃的安靜,沒有黑暗料理,也沒有人分享線索。唯一的聲源就是陳渡終於注意到的大兔子的咳嗽聲,風箱一樣的悶,一咳起來半天停不下來,看起來的確很嚴重。
飯後大家散開前,九兔子再次拜託大家。
想到其他兔頭人早飯時候的那個詭異反應,陳渡這次特意觀察了他們的反應,也許是物種對不上號的緣故,從一堆長耳朵、紅眼睛、三瓣嘴的白毛兔頭臉上看出什麼微妙的表情的確是一個挑戰。
陳渡挑戰失敗,所以他換了個方向。
剛出了門,阿薩姆就被陳渡拎住後領,「雲朵小朋友,大兔子那你發現了什麼嗎?」
阿薩姆揪著腦袋,苦苦思索,終於放棄了思考,平鋪直敘的說:「沒發現什麼,就家裡幹幹凈凈的,一股子藥味,咳嗽很嚴重,一句話十個字能咳成三段話說。」
她錯了,當時就不該那麼有眼力見兒的自告奮勇的單獨去找線索,這種動腦子的事根本不適合她。
「他說他急著養病,想快點好。」
家裡幹幹凈凈,快點好?
陳渡閉著眼睛想了半天始終沒有把東西串起來,他頓了兩秒,沒把視線轉過去,只是刻意的讓自己很自然的問起:「你有什麼想法嗎?」
見陳渡固執的盯著阿薩姆的雞窩頭,秦瑲把手揣進口袋,笑了笑爽快的搖頭:「沒有,線索又碎又雜,才第一天,晚上我們再一起自習捋一遍,不急。」
陳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早上答應和秦瑲一起去八兔子家住。
這個小村子孤獨的被一片森林包圍,五兔子死狀既然與去五兔子家住的那個人一樣,兇手是野獸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若是沒有其他新狀況的出現,嫌疑人只能鎖定在九隻兔頭人身上。陳渡目前還有大兔子、三兔子、四兔子、六兔子和七兔子完全沒有接觸,按照民謠的線索,這幾個人最多也就算個幫凶,但謹慎起見,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三個人依舊分頭行動,阿薩姆一度為自己的觀察能力自卑崩潰,陳渡讓她注意安全,只要把看到的、聽到的記住回來說一遍就行,大兔子那裡她就做到很好。最終,看著阿薩姆一個勁搖著像撥浪鼓一樣的頭纏著陳渡,秦瑲受不了拎走了這個便宜閨女,還陳渡一片安靜天空。
寒風瑟瑟,陳渡打了個哆嗦,裹住繡花版軍大衣轉身朝三兔子家去了。
幾個兔頭人家裡的格局都差不多,院子不小,五兔子堆的都是木材,而三兔子家院子里則擺滿了晾曬中藥的支架,小村子采藥負責人的人設暫時立得很穩。
和八兔子安靜自閉的風格不同,三兔子很熱情,大門敞開著,陳渡剛來到門口就被他熱情的招呼進去,倒水沏茶,把茶杯塞到陳渡手裡之後就開始自我演講起來。
陳渡尷尬的舉著茶杯被三兔子來著,穿梭在一排又一排的藥材里,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他是真的沒想到三兔子是個自啟動的話癆,給一個輸入刺激,就可以自己循環啟動話題,這一點都不符合寫實派兔頭人的外貌人設。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兔子終於說渴了,趁著他抬起茶杯堵住自己嘴的間隙,陳渡終於插空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好三兔子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九兔子請來查找五兔子的死因的。」
因為大大的茶杯擋著,看不到三兔子臉上的反應,但陳渡還是敏銳的察覺他在這一瞬間手上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
「哦,這我自然知道,既然是九妹妹拜託的人,那你儘管問,我盡量幫你。」三兔子擦著因為三瓣嘴漏水而沾濕的毛,態度自然的說道。
陳渡嚐試的問了幾個問題,三兔子的回答無非就是沒注意、不清楚、我也很驚訝之類的。
「十兔子提出為你們自己打棺材的,你為什麼同意?」
「我們活的足夠久,久到總會想著自己死的那一天。」
這個回答和之前十兔子的答案倒是不謀而合,陳渡再作態好奇的問他活了多久時,三兔子就不說話了。
因為三兔子話癆環節浪費的時間太多,離開三兔子那裡的時候時間已經偏晚,陳渡去了四兔子家發現沒人,以為他已經去廚房準備晚飯,便又朝著餐廳跑了一趟,還是沒找到人。
他在小村子繞了幾圈,遇到過幾次其他玩家,但是卻沒有見到一個兔頭人。
天逐漸暗下,陳渡恰巧看到站在村口那裡的秦瑲和阿薩姆,他快速走了過去。
到了跟前,他剛想開口,就見阿薩姆忽然瞪大眼睛看向陳渡身後,秦瑲原本因為看著陳渡笑起來的眼睛也忽的沉了下去。
陳渡一轉身,就看到一列隊伍,九個兔頭人身披白布,腰纏麻繩,前方兩隻兔頭人用白紙錢開路,一個健碩的身影弓腰背著一頂做工精緻的木棺,女人凄冷哭聲從隊伍後面傳來。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他被猛地一拉,秦瑲就擋在他的身前。
就在這樣落針可聞的安靜里,送葬的隊伍從陳渡他們的身前經過,如同昨天一般九兔子再次在陳渡的身前停下。
她猛地轉頭,鬍鬚隨風而動,血紅的眼睛隔著秦瑲,再次與陳渡對視。她說:「五兔子死了,你幫幫我好嗎?」
陳渡情不自禁的看向前方被抬遠的棺材,今天獲得的所有線索在腦子裡轟然破碎。
這不太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