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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鄉賦

    盡一生尋一人,不棄輪迴,滄海共渡。 一個並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級文。 ①許久的腦洞產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無賴半妖靈渡人(我知道攻特別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請相信我!! 溫柔賢惠仙門之子×叛逆傲嬌少年大盜 副cp:|| ②故事情節/世界觀來自 腦洞/生活/日常 人設自肝 ③感情慢熱=w= 注意:①腦洞來自某次遊戲掛機立湖賞月盪鞦韆。 ②純原創。角色性格人設沒什麼特殊,普通廣遍設定。普遍 清高/無賴/溫婉[大霧]/傲嬌 ③世界觀皆是自設。沒有穩定的六界/九行結構以及認真正經的修仙/修魔的經歷/劫歷。劇情以主人公遊歷經歷/感情培養為主。 關於[經歷],會採用插敘【大概 的手法呈現。´∀`*)

    世離夢(三)

    小說: 南鄉賦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數:4060 更新時間:2019-11-01 21:56:10

    ——

    ……凡情私慾,較人間大義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最終都是要捨棄掉的。

    沈子吟的手垂下的瞬間,信件化作碧色的靈流,纏繞於他指尖,凝成了一隻蝶,最終隨著他手指的輕顫化作光屑消解了。

    為了鎖樓沈氏一脈能夠繼續經營傳承,為了人界的安定和秩序,他的確是需要一個仙位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並提升自己的能力。

    ……可他當初沒能救猷眠,就是因為人間大義。

    如今又要他為了這大義,將他和猷眠之間的羈絆再次捨棄掉嗎?

    沈子吟抬頭,看了看覆滿了雲的天空。

    當初緹散老人能對渡劫雷視而不見,那如今他沈子吟能做到嗎?

    ——

    ……

    沈子吟從後殿出來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書室,不知不覺便待到了亥時。

    墨青從門徒宿舍那邊過來,見書室的燭光亮著,好奇便過來看了一眼。見沈子吟在裡邊,就跑去小亭煮了壺茶,端了些點心,一併送了過來。同時又在路上碰到了睡不著出來晃悠的沈習秋,於是幹脆就帶著他一起來了書室,也當作是陪陪沈子吟。

    「……掌門您也別太過於操勞了,如今這周邊都安定得很,在邊境駐守的人換了一輪,師兄們都回來了,門中事務也有人分擔了,就不用您全部攬在肩上啦。」墨青坐在他的身邊,替他整理桌案上的竹簡,「您都辛苦了好幾年了……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我也沒做什麼。」沈子吟笑笑,「這些……只是些舊籍而已。不過是無聊拿出來翻翻罷了。況且,好歹我也是個掌門,太過清閑總是不好的。」

    說著,他又從桌下抽出了一本書,翻開一頁,遞給沈習秋:「來,習秋,看看認不認得全這些字?」

    沈習秋接過,認真翻看了幾頁,點了點頭:「大多都認得。」

    「好,那你便拿去讀吧。不認識的字問你墨青姐姐就好。」

    「……掌門,這是基礎靈法吧?」墨青疑惑,「您就這麼扔給他讀了?又不是什麼故事話本……」

    「若他願意,當話本讀也不是不可。」沈子吟笑。

    墨青無言,偷偷瞟了一眼另一邊正把修習之術當故事書讀得津津有味的沈習秋。

    ……

    子時臨近丑時,墨青終於抵不住倦意,喃喃地應著沈子吟的話,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還是睡了過去。再看一旁沈習秋已經睡得死沉,臉埋在書里,也不知流沒流口水。

    沈子吟給他倆披了毯子,自己則收了桌案上的書卷,起身彈滅燭火,打算將這些全部收進里室。

    可他不過才踏出去一步,手便一顫,書卷隨之摔落。

    ——

    血管中的壓迫上涌,擠壓著他的胸腔和心臟,彷彿要讓他在那一瞬間窒息。

    沈子吟捂著胸口,不敢大口喘息,只能強忍著疼痛,封了自己的穴位,阻絕靈氣上涌真氣逆流。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窗外一道慘白的亮光閃過,在那瞬間將天地照耀得如同白日。在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周邊的靈場的壓迫感驟然加重,彷彿是施加了威壓,讓他如同身處混沌裂縫之中。

    這靈感的壓迫,來自他的渡劫雷。

    但是……為何真氣會逆流?

    墨青和沈習秋都被雷聲驚醒了。沈習秋看著沈子吟的背影無比茫然,墨青卻立馬反應了過來,趕忙起身跑到沈子吟的身邊,問他狀態怎麼樣。

    第二道天雷直下,像是在脅迫沈子吟出來面對一般,直直劈在了書室前的空地上,頃刻便冒起了黑煙。

    沈子吟雙手捏決,波狀的靈流以他為中心,瞬間向外擴散。墨青一接觸到那靈流,便渾身癱軟,昏睡了過去。沈習秋也是一樣,腦袋一栽,臉重新埋進了書里。

    整個沈家重新陷入死寂。

    沈子吟衝出門去,手一揮,揮出一道巨大的屏障,生生將第三道天雷隔絕在了沈家之外。

    渡劫雷的壓迫如此之重,他能夠理解。

    但是真氣逆流又是因為什麼呢……

    他還沒能想到結果,經脈中又是一股逆流的衝擊力,猛烈衝擊著他的封印。沈子吟咳出一口血來,手不住地顫抖。

    不是因為有多虛弱,而是因為他在那股衝擊上涌時終於意識到了這莫名的逆流來自何處。

    「猷眠……」他啞著嗓子,喃喃道。

    ——

    蒼垂顧氏。

    開寧站在蒼垂涯上,向南望去,感受著自那頭傳來的靈場巨動。

    「……是本尊失算了啊。」開寧搖了搖頭,「什麼時候仙庭也學會玩出其不意這一手了……?」

    「其實……也有可能是弟子送信送慢了……?」顧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開寧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

    顧塢:「……」

    ——

    沈子吟沖回了長亭。

    他一路上不知避了多少次天雷,在靈場的壓迫和經脈的衝擊下踉踉蹌蹌行走。雷雲追隨著他,攻勢一次比一次大,似乎是在強迫他應對。

    沈子吟並不想理這東西,甚至連看都沒正眼看過它。因為還有更加重要的事需要他。

    ……

    沈子吟到達小閣時,猷眠的那縷妖魄正瘋狂衝擊著他的封印。

    它已經虛弱無比了,幾乎感知不到周身的靈息,像是稍稍一個不注意就會化成光屑飛散一般。可即便如此它還是在衝撞著,拼了命一般想要掙脫沈子吟對它的束縛。

    沈子吟咽下喉間的血,強行壓下不穩的靈流,牽引起他與那妖魄的靈息,開始給它灌輸靈流,想要讓它穩定下來。

    妖魄在接受到靈流的那一刻停止了衝擊,就好像人一瞬間失去意識一般,軟軟的浮在那水紋結界中,沒了動靜。

    沈子吟額頭上滿是冷汗,濡濕了他的髮絲,風一吹便是刺心的涼。

    閣外雷鳴震耳欲聾,數條閃電交錯,將夜空撕裂成數片,像是一個不注意那些暗色就會從天幕剝落,露出背後的慘白來。

    只是這些沈子吟都不在意了。忽略了體內混亂流轉的真氣和喉嚨中卡著的濃血,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眼裡自始至終只有那條連接著他和猷眠的靈息,彷彿這個世間除去他與這些東西,就別無其他。

    ……

    「這般便好……」沈子吟終於將妖魄穩定下來,暗自舒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雖說不一定會接受我真氣的供養……但是除此之外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若是只一意將它囚困,而沒有辦法修復它破損的靈魄,任憑這般流失,總有一天他會失去它。

    近年來他一直在尋找供養和重補魂魄的方法,但是無論是靈經正法還是邪道禁術,都沒有任何關於這種東西的記載。正史中除去九曲,就再無第二人研究關於靈魄補修之法。而他自己研究多年,也是毫無頭緒。

    但從本來說,魂與魄本就為靈生,以靈供養,不過歸本而已,大約是可行的罷。這樣想著,沈子吟單手捏了個決,調引出自己的真氣,順著靈息之線,緩緩向著妖魄輸送。

    他細細地數著,目不轉睛,看著銀光慢慢逼近那屏障,又順著水紋陣線深入,漸漸靠近妖魄,在其周邊重立了一道屏障。

    就要成功了……!沈子吟欣喜,不顧自身的虛弱,調引了更多真氣,想要加快真氣與妖魄的融合。

    只是門外一道驚雷,從此撕碎了他數年來所有期盼。

    那雷驚起之時,沈子吟實際上是沒多大反應的。他忽略了所有的壓迫,甚至連自己生命的流失都沒有在意,這道突如其來的雷對他來說不過就是聲音刺耳了些,其餘別無其他了。但猷眠的妖魄卻在炸雷聲起的那一瞬間如夢初醒一般,在瞬間將沈子吟輸送過去的真氣全部反斥了回去。

    沈子吟猝不及防,一口烏血吐了出來,將他的衣襟徹底染臟。他頭暈目眩,在天旋地轉中,他扶住了身後的桌角,但是因為四肢癱軟無法使力,還是斜著身子栽倒了下去。

    「猷眠……」他啞著嗓子,無聲喃喃著。

    神經的痛楚他已經幾乎感受不到了,只覺得自己在一片茫白中,漫無目的,不斷浮沉。彷彿在水中,隨著水波蕩漾,意識漸漸破碎。

    那他至今為止所在追逐的一切呢?

    ……那可是他的珍愛之物啊。

    沈子吟猛地睜開眼,支著身子爬起。他拂不去遮掩在眼前的如雪花的錯亂分布的迷點,只能勉勉強強辨認方位。猷眠的妖魄正撕扯著他的水紋屏,只差一點就能衝破這屏障。它用維持自己存在的靈力與這屏障作鬥爭,於現已經快消散殆盡了。

    沈子吟擠出他所能調用的最後一部分靈力,上前,想要作最後一份努力。

    但他還是沒能來得及。猷眠的妖魄在他的手覆上去的前一刻擊破了水紋屏,從他的指尖擦過,溜走了。

    他還是沒能挽住他。此刻的無能為力,就和當初他親眼看見猷眠在他懷中消散的時刻一樣。

    沈子吟的淚掉了下來。他跌跌撞撞沖了出門,不斷尋找著,對著狂風大作的空林哀嚎著,丟棄了身份與所有包袱,就像一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而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從身側擦過的一道靈光。

    還在這裡……!沈子吟又在瞬間欣喜起來了,追著那靈光的尾影去了。

    他能忽略一切不顧,但周圍的東西不可能會忽略掉他。

    況且此刻到來的,還是他必須得面對的東西。

    ——

    天雷從他身後劈來的時候,他是完全沒有感知的。

    紫電如同利刺一般扎向他的後背,在接觸到他的那一瞬間被倏然升起的屏障抵擋了。

    那是他的銀葉紋袍上的護身咒。

    可護身咒擋這一擊又能怎樣?

    沈子吟背後一陣刺痛,接著整個人被向前掀了出去。他一個趔趄摔下了陡坡,而第二道雷又緊接著襲了下來。沈子吟勉強翻了個身,躲開了本該是致命的一擊,讓那雷只劈在了他的手臂上。

    一瞬間靈體被灼燒的痛楚襲來,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他幾乎已經辨認不清方位了,更別說尋找那縷妖魄。他只能徒勞地向前,以苟延殘喘之姿緩慢爬行,等待著最後一擊帶來的死亡。

    最終他實在是無法前行了,支起了自己的身體,倚在了一棵樹下,聽著漸近的雷聲,艱難地進行著最後的呼吸。

    在他意識漸漸朦朧的時候,那靈光在眼前的一片迷濛中漸漸靠近,一開始還是和他保持著距離,但最終還是貼近他了,輕輕觸碰著他的鼻尖。

    沈子吟伸出了手,想要觸碰它。妖魄先是警惕地後退了一段距離,但終究是依了他,纏繞上了他的指尖,漸漸凝成一團,靠在他的手心,最終似乎是在他身上尋到了什麼熟悉的感覺,便貪戀地貼著他,不願離開了。

    鋪天蓋地的白降臨於面前時,沈子吟似乎看見了一片花海,無邊無際,在風的輕拂中,落了一場花雨。

    而猷眠就站在那花雨之中,一如初見時的少年一般,朝他張揚地笑著,踏著輕快的步子走進,對他伸出了手。

    回想這混沌的二十多年裡,他好像都沒有認認真真牽過他的手。

    無論是最初相見看他為自己奮戰,還是最終看他在自己懷裡消散,他都沒有來得及牽住他的手,真正鼓起勇氣與他並肩。

    不過,好在這次,他終於牽住了。

    ——

    ……

    沈習秋醒來時,整個沈家異常安靜。太陽透過窗紙,剛巧爬上他的臉。

    他起身,看見了倒在地板上睡著的墨青,突然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腦子裡初醒的茫然一瞬間褪了個幹凈。

    師父……去哪了?

    沈習秋沒怎麼想,就往長亭去了。

    ——

    師父說過,只要順著道走到盡頭就可以了。

    ……可是是哪條道來著?

    沈習秋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迷路了。

    他喊了兩聲師父,然後覺得自己實在是沒出息,於是閉了嘴不喊了,將就著,順著小道的階梯走了下去。

    階梯下面是唱春花林,紅艷或稚嫩的花簇擁著,幾乎遮了整片天,好像天地都是火紅的。

    沈習秋張望著感嘆,無意間看見了林間掩著的一抹銀白。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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