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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乡赋

    尽一生寻一人,不弃轮回,沧海共渡。 一个并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级文。 ①许久的脑洞产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无赖半妖灵渡人(我知道攻特别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请相信我!! 温柔贤惠仙门之子×叛逆傲娇少年大盗 副cp:|| ②故事情节/世界观来自 脑洞/生活/日常 人设自肝 ③感情慢热=w= 注意:①脑洞来自某次游戏挂机立湖赏月荡秋千。 ②纯原创。角色性格人设没什么特殊,普通广遍设定。普遍 清高/无赖/温婉[大雾]/傲娇 ③世界观皆是自设。没有稳定的六界/九行结构以及认真正经的修仙/修魔的经历/劫历。剧情以主人公游历经历/感情培养为主。 关于[经历],会采用插叙【大概 的手法呈现。´∀`*)

    过逍遥(五)

    小说: 南乡赋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数:4627 更新时间:2019-09-22 02:53:23

    在摇曳了烛火的凉风中,沈子吟睁开了双眼。

    他知道,自己在梦里。

    而对于沈子吟这个十年不做一个梦的人,能拥有一点梦境幻象已经是稀奇。而如此逼真反常的梦境,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况且,方才他是在打坐,一直没有进入休眠状态,又怎么可能会自然而然进入梦境呢?

    沈子吟站在原地想了想。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被造梦者盯上了。

    造梦者布于各族,修习仙者所传《引梦录》,为造梦窥境所用,最为擅长的就是捕捉人的软肋和阴暗之处。不过因为后来这个职业实在不怎么受欢迎,甚至有些还因此召来了杀身之祸,所以在最近的近六十年里,各个门派宗氏,都没有出现过修习《引梦录》的人。

    但是没人修行《引梦录》,并不代表没有造梦者的遗留。例如这名号响彻天下的,苍垂顾氏就有两位。

    沈子吟想到了一个人,不过刹那却又自嘲地笑了。

    若他这是被缇散老人造了梦,那可真是造化了。凡事皆有可能,唯独这事不太可能。

    罢了,就算是,莫约只是失误或者巧合罢。

    沈子吟抬起头左右望了望,看见了一堆犹疑虚有的影子,立在他身边,似乎是在挪动,又似乎不是在挪动,飘忽着静止着,遍目晃然。而四周岩壁险生,寂静无比。

    沈子吟记得这个地方。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众门征讨,立下功劳的地方。

    无叶无花,无雨无晴。遍目皆是单调的颜色,黯淡得似乎是一片死山。而飞沙无声,百灵不可得眠,竟是将这地方衬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了。

    这就是立于胭脂林与遗迹深渊的长山绝崖,创界初存于灵魔两界的深渊之间。有先祖赐名曰——无言谷。

    物语全无,百渊不言。

    沈子吟站在那一堆飘渺的影子之中,竟是随着那堆影子渐渐晃动了。他像是经历者,又像是旁观者。这一切像是真实到可以触碰,又像是水间倒影一般触之不得。待那些人的身影渐渐落实,沈子吟才看得分清,梦中的这些影子,幻成了身着各式门派校服的征讨出使者。

    他记得,这是八年前他在无言谷之上的场景。

    众门出征,千人伫立。如此壮观,怕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第二次。

    沈子吟便就如此无神飘忽行走在这些影子当中。忽然,在一堆半透明的幻象里,从界的那头,挤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估摸着也就七八岁的孩童身体,裹着厚重无比的黑袍,小心翼翼地朝着这边走。身躯本身就瘦小,此刻被那袍子又衬得瘦了几分,像是被人长久虐待了一般。

    沈子吟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实体。

    能在他梦中拥有实体的,向来要么就是造梦之人用来试探他的映像,要么就是他自己很在意这个人。

    能够用来试探他的,或者是他很在意的人,到底是谁呢?沈子吟伸手握了握拳,试图在梦中掌控自己十岁的身体。

    在那孩子与他碰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沈子吟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子吟实际上根本猜不到,能在他梦里出现实体的人到底是谁。这场景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像是近在眼前,又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被扯住手腕的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僵硬而又缓慢地转过头来。这人速度极慢,似乎是有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面目一般。沈子吟莫名想要知道他的真面目,于是眼神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一刻也不敢松懈。

    只是最后,还未等他看到那人的侧脸,梦境中的场景就如镜花水月一般残缺着飘散了。

    沈子吟身躯一沉,随着场景的崩塌,跌入了第二层梦境。

    几秒之后,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是处于无言谷。不过这次,那些飘渺的影子不是在他身边了,而是站在他的前下方,所有人的视线都交替在他的身上。

    沈子吟终于发现了,自己正是在一个巨大的祭台之上。

    那些下面的人看着生分得很。沈子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在心底默默确认了这是他所没有经历过的。

    他现在所处的身体,是比十七岁的他还要大一些的身体。

    如此说来,这造梦之人,是拟出了他的未来么?

    看来这给他造梦的,可真不是一般的人,而巧合之说,也可以排除了。

    突然,一阵浓烈的血腥味猛地钻入他的鼻腔,浓烈到使他想要作呕。沈子吟皱眉,伸手捂着嘴,缓慢地半跪了下来,试图让自己的胃能舒服一点。

    而当他蹲下来的那一瞬间,祭台之下所有的影子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了满地的尸体。

    沈子吟感到手上一重,顺着感觉犹疑着望了过去。

    只是这只一眼,便再没能收回视线。

    一身黑衣被血液浸湿,胸口与腹部遍布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像是一辈子都不会流到尽头一般。原本是精致活泼的面容,此时却在苍白中静止了。

    沈子吟第一次感觉到,红色原来是这么扎眼。

    此刻躺在他怀里,被他半抱着的,是紧闭着眼,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猷眠。

    他在那一瞬间就体会到了呼吸困难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像是被人堵住了思想,明明心跳不停加快,脑袋却一片空白。沈子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雾气不由自主地在眼前环绕,最后被含在眼眶里。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随着微风一动,便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像是被吸走了所有力气,他失去了放声大哭的能力,只能无助地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这般难受。仿佛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是有人逼着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忽然,他感觉到手臂一阵轻微的触动。沈子吟惊喜地低头,却神绪一震。他就这样,硬生生被召唤回了现实。

    天才拂晓,寒光未露。他此时正躺在床上,枕边湿了小块,而脸上还有残留的水迹。天地一片寂静,在幽然的空气中只能听见他一人有些粗重的喘息。

    沈子吟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控制住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

    在有猷眠的梦境中,他竟如此失态,真是造化了。

    沈子吟胡乱抹了把脸,又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握着什么东西。

    他缓缓展开手掌,发现静静躺在手心里,因为太过用力被他握得有些变形的,是猷眠交给他的曲谱和那只骨笛。

    ——

    “怎么,昨晚没睡好么?”方栖言看沈子吟略显疲惫的眼,笑着问道。

    沈子吟看了一眼已经被松开,正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的白衣瞑,而后摇了摇头。

    他问方栖言:“今天能到祈涟江吗?”

    白衣瞑闻言从饭碗里抬起头,一脸疑惑道:“你若想去哪儿,御剑不一会儿就到了?”

    沈子吟只摇头道:“不能打乱行程计划。”

    方栖言对白衣瞑道:“你在山下呆了这么久,怕不是连‘游历’是什么意思都没有琢磨明白?”

    白衣瞑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而后发现自己简单的思想和这两个他惹不起的人根本不能站在同一条线上。所以他对着方栖言白眼一翻,道:“我自己爱去哪儿不就去哪,谁跟你们一样非要整这套虚的,无聊。”

    被人明指着说是无聊的人的沈子吟:“……”

    被人明指着说是无聊的人的方栖言:“呵呵。”

    “宗祁是可以确保没有什么事的,况且大多言曲弟子都隐在这儿了,我的师兄和长兄也都在这边,出不了什么乱子。”方栖言道,“所以就不用在宗祁费心思了,直接御剑往祈涟江去吧。正巧我也要去那边一趟。”

    “是祈涟江出了什么事么?”沈子吟心中一沉,问道。

    也不怪他对这地方如此紧张,这是因为当年的半员血变,就是从南枝原边境的祈涟江开始的。

    十四年前,南枝原还是收纳流民最多的地方。虽是不能使这些因受天灾而无家可归的人全部落住在宗祁镇,但好在也能给他们一个落脚点,使他们暂时安定下来。

    也不知是入境之人太多太杂还是早就有人心怀不轨,在这些流民之中,竟出现了魔界的追从者。

    修真禁术加上魔界血种,只是那么轻轻一挥,就把整个南枝原从净水长原变成了人间炼狱。

    被感染上的人开始变异,身体的一半是与人身无异,而另一半遍目血红,甚至还有布有形状极其不规则的燎泡,看起来怖人至极。这些被感染的人神智尽失,力大如牛,看见人就咬,而被咬中的人也会在那一瞬间感染血种,变异成与那些怪物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人遭血变种只数月,死伤惨重。一时间,生灵涂炭。还是众门派下谴了众多弟子,才将这些血变种压了下去。

    但是这些记忆是不可抹去也无法抹去的。方氏掌门为了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加固了南枝原边界封印,虽然还是同意接入流民,却只将他们隔绝在了一个小小的造界之中,每隔半年定时清空一次人数,将他们迁向边宗或者远界。

    沈子吟依稀记得当年,父亲沈南浦在深夜之时对着血变种的尸体皱眉思考的朦朦胧胧的背影。他的鹤发在昏黄的烛火下微微闪光,显得更加纯白了。即使他那时候不过是个幼儿,这也依旧是他忘怀不了情景。

    若是祈涟江再出现这样的事,对于修真者和世人,将会是再一次沉重的打击。

    方栖言见沈子吟瞬间就是一副忧世忧民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摆了摆手:“哎,没什么事。每半年迁居换民的时候都要去加固一次造界封印,这次轮到我了而已。”

    沈子吟皱着的眉终于舒展开来,他微微点头,握紧了放在腰间锦囊中的骨笛。

    ——

    南枝原东,祈涟江北,遍有疏林。

    他们三人御剑而行,于祈涟江上空放慢了速度。

    沈子吟乘风自在,方栖言这边就不怎么好过了。

    他一手捏决,另一只手还得制住白衣瞑死死搂住他的腰的手,以免某刻白衣瞑微微一抖,把他一起给从上空带到水下去。

    白衣瞑此刻可以说是整个人挂在方栖言身上的。他恨不得手脚并用把自己和方栖言锁死在一起,脸也是死死埋在方栖言背部的衣服里,誓死不睁眼往下看。

    方栖言被锁得那叫一个大写的无奈。他拍了拍白衣瞑的手,笑了:“把你丢到无思花海都不怕,御个剑把你吓成这样?在广殿翻那么多书也没学习怎么御剑,看来老掌门对你也没怎么不好啊。”

    “老子是用刀的!!”白衣瞑锁他得更紧了,嘴上却依旧不饶,大吼着回复他。

    沈子吟是丝毫不理这两人的亲密互动,眸子都没动一下,找准目的地就跳了下去。

    他从上面就瞧见了造界周围的光晕。这地方只有疏林没有山界,断不会有什么魍魉魑魅弱智到藏身于此。猷眠说他来祈涟,那大约就会在这儿等他。

    要不然,他非要躲到哪棵树上让他找吗?

    造界是隔绝了外界人与流民的互交,但是允许修真者进入。沈子吟向着前面的光屏踏了一步,就入了这造界。

    原本在外面看不见,现在终于能看清里边的房屋了。

    错落而局,行道不乱。说来这方氏掌门也是用心,不仅收纳流民,还给了他们如此好的居住条件。

    而吸引沈子吟的不是超乎想象的优美环境,而是前方不远吵吵嚷嚷的一堆人。

    人数看起来不多但也不算少,全部堵在道路中央,中间不断传出吵骂之声,有粗重的男声还有尖细的女声。沈子吟稍微走近了些,但还是没能从一堆暴躁跳跃的人群里看个分清。

    而外围有人发现了他这个生人,有微微的惊呼,惹得所有的人转头皆锁目于他,有些还因为害怕生人而后退好远。空气瞬间凝固,弄得他有点尴尬。

    不过没了这些人的阻挡,他也终于能看清人堆中的情况。

    站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红衣襦裙的女子,身上披着轻薄的外纱,杏眼柳叶眉,朱唇巧鼻,在胭脂水粉的香气中带了几许稚气。浓墨色的长发及腰,未绾发却别了个金枝缠边的头饰,整个人带了点妖邪之气。

    如此美艳娇弱的女子,此时却手持一根长棍,叉着腰对着前面几个那些铁器的大汉。

    在看见沈子吟的一瞬间,那女子眼中有一丝惊异。她眉间的煞气还未消,就这样愣愣和他四目相对。

    在一堆人的视线中不停尴尬的沈子吟正决定说些什么挽救一下这怪异的局面,却见那女子将手中的木棍向旁边一甩,瞬间变脸做啼哭样,直直朝他冲了过来。

    沈子吟猝不及防,瞬间被扑了个满怀。

    那女子埋在他的胸间,带着哭腔向他求助:“道长!道长救我!我不过一介娇弱女子,他们却想要对我下毒手!”

    众人皆傻了眼。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要快不知道多少倍,上一秒还是以一人毒舌不知骂退了他们不少人,还手持木棍说要将逼迫她的人全部打成稀泥,下一秒就嘤嘤啼哭着朝别人告状了。

    沈子吟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此刻他根本无法思考,脑子乱成一锅米糊,不知做何反应。他试图推开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却发现她力气极大,感受他想要推开她的意图后就抱得越来越紧,差点没将沈子吟勒断气。

    而后边终于逗完白衣瞑的方栖言慢悠悠踏着步走了进来。

    纵使他怎么笑看处变,见这一幕也是活生生被愣成了一个石头人。

    而后面的白衣瞑是直接喷了出来。

    不知所措如沈子吟,打算这辈子都不要再接近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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