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八怪？

如止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遲鈍的想起，現在這張花臉確實有些慘不忍睹。

他不太想和逐鹿院的人有太多交集，只是垂下了頭，沉默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齊趁自知這是自己的不對，但是聽著後面的動靜，內心的火氣依舊壓制不住的要冒上來，他手挽劍花，一股靈力催動劍身刺向後方青衣男子的心口。

男子微晃步子就輕易地躲過的這一擊，手指在劍身輕點幾下，就抓住了本殺勢兇猛的劍柄，收了起來。

就在這幾個呼吸間，男子站在路口處，已不見齊趁身影。

出招，破解，幹凈利落，在他們手上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地做到，身體的一種本能。

如止在深林修行三年，他也有這種本能，但是那本能與燭英相似，卻與這些人不同。

「人要戰鬥，不能僅以野獸為敵。」

這是燭英說過的話。

柳成蹊看著不見齊趁蹤影的街道，有些無奈的勾起嘴角，又在後面的人追上時，垂了下去。

「柳二公子，能在此遇見，真是，好巧。」連錦說完這句話，背後綳出一陣的汗，他背在身後的手指也已經亂麻一般胡亂攪動。

「是巧，」柳成蹊向後退了一步，微不可查地拉開了和連錦的距離，嘴角掛上溫潤有禮的微笑，「許久不見趁兒，甚是想念，沒想到出來找他時竟能遇見二位。」

他抬眼與站在後方的連城對視，而連城顯然是顧及自家弟弟沒發出什麼聲音，只是那不屑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忽然，柳成蹊向遠處看了一眼，又道：「長輩召回，二位有緣再會。」

「那再……見。」連錦看著那已經離開的背影，有些落寞的落下話音。

再見，有緣再會。

會有緣的。

「虛偽小子，何足牽掛？」連城還是忍不住冷哼一聲，將連錦拉走。

如止看著面前的一幕幕，忽然摸了下心口，平靜無波，甚至有些不懂。就好像不久之前不太懂許子規一樣。

這亦是燭英的功勞：四年林中修行，你要學會忘記感情，忘記前生悲，忘記過往恨，以後出山入世，你便是燭英的弟弟，不是願島的如止。

可如止唯有兩件放不下的事，一個是島，一個是恨。

愈久愈濃，愈久愈烈。

而其他的感情……

如止又轉身步入重重人影，出山入世。

其他略微複雜的感情，似乎也已經不太懂了。

和忘也差不多。

然而就在這天晚上，連荊的街道依舊熱鬧如舊，晝夜不休，連荊的許家已經急翻了天。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許家正廳里，幾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裡面來回的走，步履凌亂，焦躁不安。

「咚！」

這時坐於上首的婆婆敲了下拐杖，正廳內頓時安靜下來。

婆婆面無表情，指著其中一位問道：「你到時，是何情形？」

那人不禁苦笑：「神女上神台，無塵無垢，無飢無渴，無熱無寒，什麼都不需要，還能是何情形，神女消失，神台自然、自然就空無一物啊！」

話畢，正廳沉默良久，上首一聲空長嘆。

「把知更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