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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神錄【一】

    沐岐君跪於佛前,目露血絲:「我以自己無限修途為賭,拘魂魄,祭肉身,渾噩萬年,只為得一機會。你說,放下執念,我怎麼甘心?」 那日,他說。 「殿下,我只是為遇見你,即使遠遠一觀,亦足矣。」 「可人總是貪心的,近些再近些,對你我止不住自己的貪念。」 「只是,對不起,我這段時間忘記了你,我總是遲到。當年如此,現在亦如此!」 玄玖沐浴鮮血倒下,看見沐岐君的驚慌絕望,那一刻他懂了誠心法師說過的話: 「不要因為還不懂,就隨便拒絕一段長久的緣,因為那很有可能是此後你永生可望而不可得的東西。」 他現在懂了,可這滿身的血,會不會有些晚了? 說。明: ①主CP:沐岐君【澤妖】X如止【玄玖】 自負固執自帶反骨攻×九尾狐神二代小可憐受 ②我確定這是個雙重生文。 ③境界:   一至五極境【三重一極境】   靈王   靈宗   靈尊 七重劫   成神 【本文正劇,甜虐皆,感情慢熱,1v1雙潔】

    【枯木卷】第二十五章

    小說: 妖神錄【一】 作者:杞囚者_ 字數:3215 更新時間:2019-09-22 11:47:00

    四年間如止的進境不算快也不算慢,加上築基,現在已經進境到二重境巔峰,可明明早就應該升級的他卻硬生生的卡在這裡,一動不動。

    燭英當年誇下海口,如今看到如止修鍊時皺眉思索的樣子,他極其心虛。燭英的修行都是父母教給他的,後來父母死後,他就靠著各種典籍自己摸索,只是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現下他對此,也沒辦法給予任何幫助。

    想他可是天縱神武,那種低境界都是蹭蹭的突破,從來沒卡過殼。這是燭英對此的說法。

    有一句話叫,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想起如止當年的目的,燭英想自己只能放人離開,任鳥飛翔。

    如止聽完,沉默片刻,平靜地開口:「既然哥哥已言,我明日便走。」

    說的絲毫不拖泥帶水,但是燭英畢竟和這個孩子生活四年,自然清楚那個沉默間有多少個想法在那個腦袋裡繞出八彎。

    「嗯。」

    這算是答應了。

    言畢,如止再次告辭采藥去,這場離去就如此平靜地確定了。

    晚上回來,如止沒見到燭英,只是看到他屋裡還亮著昏黃的燈。他將所得藥物都歸置好,該晾的晾,該收的收。

    他來到燭英的門前,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手剛抬到胸前,裡面的燈火就滅了下去。

    應該是開始修行了。

    遲鈍一刻,如止放下手,垂下的眼裡終於染上了一絲悲傷的情感,他總是對離別很難以接受。

    只是這四年被燭英硬生生掰正「婆婆媽媽」的性格,他學會將那些思慮隱藏在沉默里,就像今天。

    「謝謝您。」

    如止的確開口說話了,只是這句話很輕,像荒脈里一陣飄忽的風。

    他知道,燭英一直在荒脈中,除了妖族,很少見到人的影子,那樣性格的人應該很不喜歡離別。

    所以如止回到那個住了四年的小屋子,這裡除了他,一切如舊,讓人覺得收拾完東西離開後會像他從未來過一樣,讓人難過。他整理好心情,剛想起身去準備自己的東西,就發現在桌子上放了一張紙和一枚戒指。

    字跡是燭英的,紙上說旁邊的戒指是一枚儲物戒,比他那些袋子都方便,念在如止出門在外就送他了。戒指中燭英還為他準備了許多書的抄本,這些都是這些年如止還沒學過的東西,他囑託如止好好學習,這些書都是他族中經典,切莫將其交給他人。又在最後,輕飄飄的一句祝他完成目標。

    別彆扭扭的,全是關心之言語。

    如止抿唇,將那張紙疊好放進儲物戒中,又將戒指帶在食指上。

    原來他的決定燭英都了如指掌。

    他本打算晚上走,悄無聲息。

    既然如此,如止也沒說什麼,將這作為兩人達成的一種共識,沒做見面的打算,如原先計劃的那樣,一個依舊半夜離開,一個在房中認真修鍊……

    那是不可能的,燭英聽到如止離開的動靜就偷偷摸摸的跟在如止身後,發現他還在笨拙的觀星辨別方向,滿臉無語地罵他笨。

    看著他的身影徹底離開這一片荒脈,燭英方才回到住的地方,他揮手這片空地上的房子和架子就都消失了。

    「我也該去繼續找東西了。」

    這是他真正的使命。

    叢林里的事情倒沒什麼好說的,如止在裡面呆了四年,什麼事都熟練很多,不再像幼時那樣全憑直覺和運氣。

    他走了半個多月,才從那片全是樹的地方發現出一些人的動靜,只不過那動靜實在有些震撼。

    兩日前,如止抬頭時忽然他發現前方又一個疑似人造的建築,平台被一根高聳入雲的柱子撐在空中,與山齊高。他也許可以籍此找到城池鎮落。因此,如止為了偵查一下情況,專門找了一座最靠近它的山,爬到山頂。

    平台上有五根盤著金紋的白色柱子,有四根在邊緣,鎮守東西南北四方,一根居於正中,現在每根根柱子上都盤坐一個人。

    四方上,盤坐這四位面容蒼老的人,但是這四人都外放氣勢如淵,令人心驚。他們每個人都結這奇特的手勢朝著中間輸送靈力,靈力成赤橙藍紫四色,宛若游龍,顯然他們在進行一個很難的儀式,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流下。

    中間,坐著一位一身白衣的豆蔻少女,頭髮只是綰了一個簡單的髮型,五官柔美,足以見得是個美人胚子。四方靈力都灌入她的身體,那少女雙眼緊閉,渾身都緊繃著,似乎很是痛苦但在用力忍耐。

    儀式在如止看到後的半個小時內結束。

    這個儀式顯然讓那四個老人消耗很大,他們又在原地恢復一會兒,方才起身,一通向那位還閉著眼睛的少女施禮。

    「神女,儀式結束,我們先告辭了。」

    少女沒有回應,但是那些老人都沒有任何怨言,後退幾步後飛身離開。

    等人都離開後,少女睜開眼睛,那一剎那她眼裡似乎帶著混沌蒙氣,甚至面容都模糊一瞬。她一抬眼,朝著如止待著的那座山看去。

    如止此刻還陷入剛剛那四股靈力的震撼中,無法自拔。靈力外放要等到三重境才能勉強做到,而他恰巧就卡在這個關卡,所以難免有些欣羨。

    只不過他又轉身坐到樹下,思考起來。

    相距很遠,他看不太清,只是知道離開那四位實力很強,而中間那位女子地位很是崇高。自己私闖此地,又偷看這樣的事情,若直接找上他們求助,恐會被為難。

    所以他不能驚動這些人,要繞開他們離開。這裡有人的話,那按著這裡向附近找應該更有可能遇到城鎮,這到底是個好消息。

    周身青蔥中,連風聲都沒有變過,就在如止沉思之際,那少女就這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如止面前。

    她面無表情,聲音似水如歌,清澈又難免帶了些僵硬的寒氣:「闖我許家後山禁地,罪該萬死。」

    「偷窺神女祭禮,罪該萬死。」

    如止抬頭正對上少女垂下的眼眸,那眸子綠瑩瑩的沁著涼意,他的內心更加不平靜。

    「不敬神女,罪該萬死!」

    少女看著在豆蔻年華,應該比如止還小一些,憑藉如止常年待在荒脈的警惕都一點動靜都沒有發現。

    「我、我只是住在荒脈,哥哥讓我出來歷練,我又不識路才誤入此地,不是有意的。」

    說著,樹上一片樹葉恰巧落到如止的頭上,趁上他簡單的衣裝,風塵僕僕,非常可信。

    少女垂眸和如止對視良久,終於說出一句話:「要活也可以,那就留下賣命錢。」

    燭英的確幫如止準備了一些東西,除了需要的藥材,其他都是修行人通用的靈石。如止耿直地糾結著多少才能買下三條命,就聽打劫的白衣少女冷漠地說出下一句話。

    「去給我買一串冰糖葫蘆。」

    「那是什麼東西?」如止仔細再腦海里搜索,各種藥物靈草,沒有與此物匹配的。

    少女的眼睛終於不再高傲的垂著,美好的杏眼瞪大,驚訝萬分。這個長得特別好看的人竟然比她還可憐,連冰糖葫蘆都不知道,她至少從兄長那裡聽過。

    出於一直惺惺相惜的感覺,少女終於放下端著架子,一屁股坐在如止身邊,她用自己比常人要偏小的手比劃起來,邊比劃邊說:「就是張這個樣子,紅色的果子被穿成一串,糖衣裹著,酸酸甜甜的,聽說特別好吃。凡人就叫它冰糖葫蘆。」

    少女越說越興奮,拉著如止就一定要他去買。

    「不給我買,我就把你交給剛剛那幾個長老。」

    如止被人晃著頭暈,鑒於燭英一天一個樣,他很快就消化了少女的多變,並且在腦海里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那我們做一個交易。」

    聽到交易,少女停下,「什麼交易?」

    「我幫你買來冰糖葫蘆,你告訴我找到城鎮的路。」見少女終於放過自己,如止鬆了一口氣,他用手梳理自己凌亂的長髮,商量地出口。

    這對少女完全沒有什麼影響,就算如止不開口,她還是要告訴他如何出去買到冰糖葫蘆,所以少女很爽快的答應了如止。

    「可是,我從三歲起就待在這裡,也不知道出去的路。」少女懊惱地揉揉自己腦袋,「我只能給你指個方向,你要自己找。」

    「你三歲起就在這裡?這裡從前就是這個樣子嗎?」如止下意識的起身環顧四周,這裡除了那個平台外,沒有任何可以居住的地方,難以想像……

    少女理所當然地點頭,「我是連荊許家的神女——許子規,自然要待在這裡,日日年年要傾聽上天之音,為天下祈願,保一域安定。」

    說著她眸光閃爍兩下,又暗淡下去。神女起身彈掉衣裳粘的土,伸手一指,又用另一隻手推了把身旁的如止,道:「就是那個方向,快去。」

    如止看向那個方向,點了點頭,抬步離開。

    許子規轉身,看著面前那個巨大的平台發獃。平台是用特殊礦石鑄造,表面粗礫,那些看不出條理的金紋,她卻知道從上空看去,那是一幅龍吟鳳噦圖,看似醜陋的粗礫表面化成了最為生動的鱗羽。

    她看著這個一坐坐了十一年的地方,目露茫然。

    這時,在許子規的頭上出現一隻手,這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

    「別難過了,我會給你帶糖葫蘆來的。」

    白衣下的抬起的手緩緩放落,攥成拳頭,許子規依舊目視遠方,氣質縹緲地讓人抓不住。

    「那你可要快點,我時間很寶貴的。」

    真的,很寶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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