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祁紹柏有些奇怪。

阿笙一邊打遊戲一邊抽空抬頭看陷入沉思的男人。

祁紹柏一回到家就這樣了，坐在沙發上不言不語，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反正就一副緊皺眉頭的思慮模樣，身上散發著疏離的氣息。

遊戲人物死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剛出泉水就在塔邊上被對面一群人給陰了，阿笙撇撇嘴，幹脆關掉手機，眼不見心不煩。

他挪到祁紹柏身邊，靜靜望著祁紹柏，要是對方一直不理他那他就一直不動，看誰毅力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月亮躲在雲彩後面羞於見人，晚風激起穿著單薄的路人一身雞皮疙瘩，秋天已經看見了尾巴，即將迎來冬季。

「阿笙。」

阿笙等得花兒都謝了才終於聽到祁紹柏開口說話，他眼睛一亮，興奮地湊上去，「哎！我在呢！」

祁紹柏張開雙臂，聲音低沉沙啞，「我想抱抱你。」

嗯？這什麼鬼要求？

阿笙一臉狐疑，上下打量男人，扯著大嗓門道:「你——怎——麼——了——」

祁紹柏又重複了一遍，「我想抱抱你。」

阿笙滿頭問號，猶豫兩秒後主動扎到祁紹柏懷裡，伸手環住對方的後背，跟安撫小孩似的拍了拍，「好了好了，抱也抱了，你應該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祁紹柏目光深邃幽暗，沉默不語。

阿笙沒由來得感到一陣心慌，沙發像是長了針似的，令他坐立不安。

他放輕語氣，「到底怎麼了？」

祁紹柏注視著眼前只能看到模糊輪廓的阿笙，一字一句道:「阿笙，如果這時候有人告訴你，我們倆曾經是情侶，你會有什麼反應？」

「撲通」

「撲通」

「撲通撲通撲通」

阿笙心口跳動頻率逐漸加快，神情慌亂，目光不知所措，他張大嘴巴想說話，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能欲蓋彌彰似的別過頭，故作輕鬆道:「那肯、肯定是開玩笑的。」

他和祁紹柏怎麼可能是情侶，或許生前體面，但現在他只是一個孤魂野鬼。祁紹柏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祁紹柏都是極其優秀的人才，身上籠罩著無數光芒，他們兩個身份懸殊……

不，先不提身份，光是性別就沒辦法解釋，他們是……同性戀嗎？

祁紹柏起身，「我去書房待一會兒。」

祁紹柏起身離開的剎那，阿笙伸出手抓了一下，卻抓了個空，他怔怔望著祁紹柏高挑的背影，只覺得一陣煩悶。

深夜，阿笙貼在書房門外，他不想打擾祁紹柏，觸犯對方的私人空間，所以沒有穿牆進去，而是隔著一道門，安靜守著對方。

書房裡漆黑一片，男人沒有開燈，一個人坐在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祁紹柏一夜沒睡，阿笙就守了一夜。

早上祁紹柏開門，就見阿笙在門口蹲著，衣服將他襯得纖細清瘦，給人一種被拋棄了的寵物的感覺。

祁紹柏彎下腰，將阿笙抱起來，阿笙從發獃中回過神來，動作嫻熟地摟住祁紹柏的脖子，貼在男人耳邊，「早上好，祁紹柏。」

「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