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司睿看著宋辰筱，宋辰筱看著聞司睿，兩廂就這樣盯了很久，周檬跟廖啟坐在對面，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你們……認識？」周檬率先出聲，試圖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

「認識。」「不認識。」

兩人對視一眼。

「不認識。」「認識。」

兩人幹瞪眼。

「好傢夥，還真就沒有一點默契。」周檬樂了，「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用這麼見外了，聞教授會喝酒嗎？」

「不了，開車。」聞司睿說。

「我喝。」宋辰筱跟了一句。

「那我去兩瓶啤酒。」廖啟有些坐不住，他從剛開始坐下來看到聞司睿和宋辰筱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之後，大腦就開始卡機了。

如果說，宋辰筱是羽睿的高層，那他究竟應不應該去跟宋辰筱打好關係。

「呸，下流，想什麼呢。」廖啟夾著兩瓶啤酒端了兩杯牛奶往回走，皺眉咬著嘴唇胡亂地輕聲嘀咕，「又不一定非得要上床，為什麼一定要上床，瘋了嗎！我可以想其他辦法啊，又不一定要認識他們的總裁。」

話比腦子快一步說出來，廖啟後知後覺地明白了自己說的話，表情一變：「對啊，我不一定要去跟他上床！」

或許是廖國志說的話太過於驚世駭俗，導致他現在腦子裡除了偷就是上床，每次想到的方法也就是這麼些，導致他居然忘記了其實可以用其他的方法。

廖啟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哪怕對面的是宋辰筱他也不那麼緊張了。

「所以……道理我都懂，可為什麼給我的也是奶？」周檬說：「就算不能喝酒，也給我拿個可樂吧？」

「你就喝吧，給你拿來就不錯了。」廖啟神清氣爽地一把把奶塞在周檬手裡。

「有了室友忘了發小！」周檬叫道，隨後貼在廖啟耳朵邊上輕聲說：「男朋友？你喜歡這種冷冰冰的？」

廖啟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他不打算說明，人家畢竟是個名牌大學的教授，但按照周檬對他的了解，他就算不說，也能看出來。

周檬繼續貼著他的耳朵：「有空好好跟我說說，兒子長大了戀愛了，爹也是有知情權的。」

廖啟朝著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滾滾滾。」

周檬笑得擠眉弄眼被推到另一邊牆上，一看就知道說的不是什麼好事情，突然抬頭看到對面宋辰筱似笑非笑的表情，笑臉一收，對著宋辰筱傻樂了幾下，趕緊低頭吃肉。

那邊宋辰筱跟聞司睿碰了杯，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他們這些人都互相認識倒是出乎了兩人的意料，交流過的眼神透露了兩個字：保密。

「哦對了廖啟，明天你自己一個人去嗎，要不要我陪你？」周檬問道。

周檬雖然不知道他對於他媽忌日的心情，但還是知道日期的，單純的就只知道廖啟願意告訴他的事情，一直覺得廖啟不太記得他媽僅此而已。

這句話讓對面兩雙眼睛朝他看過來，廖啟趕緊在桌子底下踢了周檬一腳，直勾勾盯著聞司睿的眼睛：「反正也沒什麼大事，學校里一個活動，我半天就能回家。」

聞司睿沒有問，自顧自慢慢喝奶。

周檬再次化為蚊子小聲在廖啟耳邊嗡嗡嗡：「你沒告訴你男朋友？這個他都不知道，那你跟他說了些啥？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什麼都沒說吧，你是誰也沒說？」

廖啟斜視瞟了一眼周檬，嘴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揍你啊。」

「哎。」周檬雙手合十：「我錯了哥。」

廖啟笑了：「你可真是個可愛的小傻子呢。」

「滾你丫的。」周檬立刻放下手。

宋辰筱用烤肉夾在盤子上敲了敲：「快吃，等會焦了。」

四個人各聊各的就這麼繼續喝了點酒水飲料，因為醫院裡的陰間作息要讓宋辰筱去加班，宋辰筱不得不中途退場，周檬開車去送他，四個人合計了一下就這麼散了。

「下次一起聚，一起聚。」周檬接住宋辰筱拋過來的車鑰匙，對著還在座位上的兩人揮了揮手。

廖啟朝他抬抬下巴，轉頭拿自己的杯子跟聞司睿的碰了一下：「我們這算是見家長了？」

聞司睿沒有接話，把桌子旁邊的賬單攤在廖啟面前：「結賬。」

廖啟從第一次跟聞司睿見面到現在大約半年的時間，說這喜歡和表白是頭腦一熱，還不如說是蓄謀已久。

今天周檬的話說的實在戳中他的心思，其實廖啟也想過就把所有事情告訴聞司睿，他就認定這個人，就想跟他走下去，這種感覺很奇怪，有一種沒來由的依賴感和恐懼，那種恐懼讓廖啟什麼都不敢說，哪怕自己是誰這件事，生怕某一個點就是他們之間關係破裂的導火索。

哪怕他們現在並沒有雙方確立關係。

但是如果真的什麼都不說，豈不是太不真心了，看不到他一點認真。

一路回家在車上廖啟都在想這個事情，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惹得聞司睿看了他好幾眼，還有點不習慣。

「你……」

終於在快下車的時候聞司睿問了一句，但是還沒有說完，廖啟重重地吸了口氣吐出，迅速鬆了保險帶右手伸過來勾住他的肩膀，在他嘴唇上狠狠親了一下，在聞司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摟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廖啟閉著眼睛輕聲說：「等有機會，我會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說，我是真心喜歡你，我不騙你。」

聞司睿感覺到廖啟的頭髮蹭著他的臉頰有些癢，他一開始覺得廖啟應該是玩玩的，他也就陪著玩，但是他發現廖啟越來越認真了。

哪怕就這麼幾天的時間，這種認真是肉眼都能看出來的，眼神，說話，動作，聞司睿突然覺得事情會變得超出他的預期。

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們兩個人都得不到什麼好處，更何況這才幾天，事情不能再嚴重下去了。

「廖啟，」聞司睿把他推開，鬆了自己的保險帶，停頓了一會決定還是要說明白：「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我身上浪費感情，你得不到回應，及時止損，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