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封妤飄忽的心情漸漸有了實感。

這是她第一次坐在副駕駛看女性開車，還是身份如此特別的女性，這種詭異的女友視角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心中的感受，只好靜默不語。

寂靜橫亘在二人之間，唯有電台播放的音樂縈繞在車子有限的空間內。

「想走出你控制的領域

卻走進你安排的戰局

我沒有堅強的防備

也沒有後路可以退

想逃離你布下的陷阱

卻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我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

也沒有逃脫的幸運

我像是一顆棋

進退任由你決定」

封妤覺得王菲的這首《棋子》真是太他媽貼合自己現在的心境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她就像是一顆棋子，只能任由謝大小姐擺布，就算面前是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她也只能往裡跳。

好苦啊，人生太不容易了。

胡思亂想之際，車速已經開始放緩，待車徹底停下後，身旁傳來手剎拉起的聲音。

封妤轉過頭去，謝芸也剛好在看她。

四目相接的瞬間，謝芸微微一笑，「到了，下車吧。」

不願意承認是這個笑容讓自己心跳急速，封妤胡亂地點了點頭，飛快地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後一溜煙竄了出去。

封妤還沒來記得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謝芸卻又挽住了她的胳膊。於是，兩人便以一副好姐妹逛街的親密姿態悠然地走進了眼前的高檔服裝店裡。

封妤是這家店的常客，剛跨進店門，負責導購的店員便認出了她，笑容和藹地迎了上來。

「封小姐，右邊是我們上周剛到的本季新款，您和您的朋友可以試試。」

這位接待的女導購員經驗豐富，問候封妤的同時也沒有冷落一旁的謝芸。

謝芸立刻察覺到了這位導購接待封妤時的親密態度，她故意裝作驚訝的樣子，扭頭看向一旁的封妤，「你和這位漂亮小姐很熟的樣子，你經常來這裡買衣服啊？」

恩？之前不是問過這個問題了麼？

封妤不解她為何又提起，還以為她是貴人多忘事，剛想開口回答，一旁的導購卻先她一步開口了：「沒錯，封小姐經常和她的先生來這裡買衣服，您是封小姐的好朋友吧，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裡嗎，需要辦張會員卡享受折扣服務嗎？」

完了，涼了。

導購小姐姐話音剛落，封妤便感到身旁傳來一股壓抑的氣場，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速凍一般。

「哦，先生啊？」謝芸的臉上依舊依舊掛著笑容，不知情的旁人根本不會察覺到她話語中的不對勁，只會當作是一句平常的詢問。

被謝芸用含笑的目光盯著，封妤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就連低頭避開這道銳利的視線都做不到。

一旁的導購小姐姐並不知情，自然看不出謝芸笑容之下暗藏的冷意，還在旁邊將方昊誇讚了一番，不知不覺地往火上澆了點油。

封妤看她越說還約來勁，甚至比她本人吹捧方昊的時候還要誇張，很想衝過捂住她的嘴巴，大吼一聲：快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