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敷好面膜躺到躺椅上，封妤腦海中又冒出了奇怪的念頭。

剛才她的那一句「不急」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急，一會兒和你慢慢算賬？

不急，我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

百思不得其解，封妤默默閉上了眼睛，努力放空自己。

謝芸坐在另一旁的椅子上，看樣子是在玩手機，實則眼角的餘光一直留意著封妤。

雖說是為了敷面膜，可她乖乖躺下的樣子真是可愛的很，尤其是雙手，竟然還交疊著放在小腹上，讓人有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啄的衝動。

「封妤。」

這是謝芸今天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又見她瑟縮了一下。

「怎，怎麼了？」突然被點名，封妤的心又懸了起來。

「你喜歡方昊什麼？」謝芸突然問道。

封妤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從這冰冷的聲音來看，她應該是在生氣。

果然，就算是教養良好的大小姐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現在終於要發作了。

想通了這一點，封妤反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封妤如實答道:「錢。」

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囊括了她當方昊情人的全部理由。

「就這樣？」

封妤第一次從謝芸的話語中聽出了驚訝。

果然，她不相信啊。

也對，按一般的套路來說，小三往往都會在原配面前鼓吹自己和她老公是真愛，然後懇請她成全自己。

不過，封妤對這種苦情的戲碼是一點興趣也沒有，真愛什麼的她多少年前就不相信了。

看得見，摸得著，不會背叛自己的唯有金錢而已。

這就是那個人教會自己的。

想到這裡，封妤冷笑一聲，聲音也染上了涼薄，「不然呢？難道我說我愛上了您的丈夫，您還會大發慈悲成全我們？」

「不會。」謝芸立刻回答，隨後皺起了眉。

她討厭這疏離的語氣。

封妤則是嘲諷地笑了笑，心想果然如此。

「只要有錢，誰都可以？」謝芸忽又問道。

「當然——不是，我也是看臉的，太丑的可下不去口。」

如果不是敷著面膜，謝芸就會看到封妤說這句話時狐狸一般的眼神。

之後的很多年，每當封妤露出這種表情，謝芸就會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注視自己的面容，問她自己這張臉能不能入眼。

當然，無論封妤的回答如何，都免不了被謝芸狠狠疼愛一番，直到她求饒為止。

而現在，謝芸第一次問出了以後漫漫歲月中會重複多遍的問題:

「那你覺得我這張臉怎麼樣？」

聽到這個問題，封妤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是在向她徵求對於自己容貌的評價嗎？

她是覺得自己也很美，不甘心丈夫被別人搶走嗎？

封妤發現，自己還是很難猜透這位大小姐的心思。

既然這樣，她索性不去想那些個套路，實話實說道:「我覺得你這張臉挺美的。」

似是很滿意這個回答，謝芸輕笑一聲，開口說道:「好，我知道了。」

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回答，封妤索性放棄思考，安安靜靜等著手機計時器十分鐘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