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緊張地吞口口水：「（汪）咳、咳咳，不、不好意思啊！」

「哼！」

禾把懷裡麵包的袋子打開一點，好讓它們都可以嗅得到麵包的香氣，「（汪）刀、刀粒，我們談談條件吧！」

果不其然，袋子一打開，在黑暗中的它們當中掀起了一陣躁動！

庫脅率先站在了月光底下，「（汪）你該不會以為這點東西就夠了吧？！」

「老大，要不我們讓它每個星期給我們進獻一些好吃的！這樣豈不是更好！」

「就是就是！這樣我們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對啊對啊！」

也不知道是誰先在刀粒旁提議的，很明顯這提議深得民心！

但黑暗中的刀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邊附議的聲音漸漸小了。

刀粒怒吼一聲：「（汪）都給我住嘴！」

「一群沒出息的傢伙！！」

刀粒犀利的眼神定格在禾身上！

讓禾一陣頭皮發麻，似乎下一秒刀粒就會衝上來咬死他！

「（汪）怎麼，你也是這樣想的？每個星期帶點吃的就能解決？！哼！」

「（汪）不、不是的！」禾堅定著自己的聲音，「我是想希望你們以後再也不要找我麻煩！我給你們的已經夠多了！」

「（汪）吼——荒謬——」刀粒後足卯足了勁兒！

就等那一刻！

巷子里的低吼聲令人膽怵！

就是現在！

禾抱緊懷裡的麵包，奮力將麵包撒向黑暗中的它們！

果然，引起一陣哄搶！

它們自己甚至為了麵包撕咬著彼此！野狗的吠聲不絕於耳！

「（汪）不許吃！不許吃！」

所有的野狗對於刀粒的法令都無動於衷，就連庫脅也是如此！

在刀粒兇狠的目光下，禾不自覺地後退，說道：「（汪）你們吃了我的麵包，就表示你們同意了我的提議！」

「（汪）刀粒，你、你們要言而有信啊……」

說到最後，其實禾也沒有底氣了，其實它現在也不過是耍詐而已，但它還能怎麼辦。

「（汪）別妄想！」

刀粒一身怒吼，黑色的身影宛如閃點一般從巷子里竄出來，直奔向呆住的禾！

「快閃開啊！」

梨祈看不下去了，推了一把禾！

禾順著梨祈的力，側著跑過刀粒，卻闖入了它們的包圍圈中！即使它們前一秒還在為地上的麵包撕扯，此刻快速地吞咽著口中的麵包，注意力漸漸都放在了不小心闖入它們包圍圈的禾。

慶幸這段時間，季澤霖對禾一直都有教授一些散打的技巧。現在面對著它們，禾也沒有那麼慌張了！

幾隻野狗低吼著衝上來，禾憑藉著季澤霖交給它的一些技巧快速地解決了它們！但這一旦開始 了，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除非有一方死了！

數只野狗沖著禾的腿衝來！面對著森森白牙，身體反應比大腦快！一腳踢向它們！

不可忽視的撞擊感讓禾心裡一驚，默默在心裡念道：「抱歉了。」

禾隨即一個快速地轉身，卻發現刀粒正守在小巷的出口！俯視著，禾突然發現，刀粒其實也沒有多可怕！

只一秒，身後傳來劇烈的撞擊力！

禾失重地向前倒去。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禾的身體快速縮小。衣物隨意地掉落在一旁。撲到它背上的其他狗也剎不住，直接衝到了刀粒的身旁，停下。

禾抬起自己的手，不！

那是爪子！！

禾慌張地四處張望，卻發現梨祈在小巷口，對這一切只是凝眉看著，對禾求助的目光無動於衷。

禾也不再看著她。

刀粒對著禾瘦小的身子嗤笑道：「（汪）現在又算是怎麼回事呢？！大概，你一輩子都註定要和我們一樣在街頭流浪！」

「（汪）才不是呢！」

禾掩下自己的慌張，「這是神要你們明白，你們不能再來打擾我了！」

「（汪）什、什麼！神！」

這就是動物和人類最大的不同。

無論外界怎麼變化，時代怎麼改變，動物對神靈還保存最原始的敬畏。

禾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所以它早有準備！在跟著季澤霖上學這段時間，禾認識了很多藥，包括瀉藥。

它這次帶來的麵包里加了不少，只有上面的幾隻麵包是沒有。

禾的話語一畢，正想發動攻擊的其他流浪狗都紛紛停下來，面面相覷，不敢向前！

刀粒嗤笑：「（汪）笑話！神什麼的，根本就不存在！」

「要是存在，我怎麼一輩子被困在這裡……」

這句話里的苦澀，估計只有刀粒自己知道。

「（汪）神一直都在！」

「它們一直都在保護著我們！」

禾堅定地說道。

要不是神，它也就不會遇見霖。它也無法以人類的模樣，留在他身邊。

沒多久，犬群中發出了陣陣腸胃蠕動的聲音！一隻只野狗紛紛低鳴著、難受地跪倒在地。

「（汪）看，」禾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刀粒兇狠的眼神，「這是神的旨意，神要你們放過我。」

刀粒死死盯著禾，喉間發出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鳴，眼前閃過禾和那個人類在一起的種種情景，「（汪）不可能！」

宛如一股疾風！

刀粒霎時消失在原地！

而禾，警鈴大作！遵循直覺往旁邊逃去！

沒想到刀粒竟然硬生生地換了個方向，緊追不捨！兩隻狗糾纏在一起！

多虧了季澤霖，抓緊時機，禾找准了刀粒的鼻子，趁機狠狠一咬！刀粒低嚎著掙脫開禾，滾到一邊低低地哀鳴！

也不知道為什麼，某一天季澤霖硬是拉著禾給它上了一節關於狗狗的生理課！

當初看到那一張張圖片的時候，禾硬是給嚇得一整天都沒有吃飯，即使是現在想起來，禾也是一陣惡寒。

當時，它就想說，一般打架的時候它都會躲起來的！

沒想到，真的有一天，再也躲不了。

昏暗的小巷裡，低鳴起此彼伏，刀粒的哀鳴格外明顯。

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小狗在紙箱內啜泣，讓人心生憐憫。

其實大家過的都是一樣的日子，何必為難彼此呢。

禾收起心裡的感慨，挺直腰板：「（汪）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汪）大家都放過彼此吧。」

禾瞥了一眼梨祈，一跛一瘸地離開了巷道。

聽著背後的陣陣低鳴，禾想，它大概以後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了。

它將會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

以澤禾的身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