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雲遊子

翌日清晨，南韻便是帶著芍兒趕到了城外大孤山。

「小姐，你這麼早就帶我到這山裡來幹嘛啊？」

芍兒睡眼惺忪的樣子，朝著南韻抱怨道。

「帶你來找一個人。」

南韻沒有理會芍兒的抱怨，頭也不回的說道。

「誰啊，這麼早來打擾人家也不好吧。」

芍兒好奇。

「當世第一名醫，雲遊子。」

南韻很嚴肅的說道。

「找他幹嘛啊？」

芍兒不解。

「前兩天你不是看到了霍明城在城門屠殺感染上瘟疫的百姓嗎，你如何看？」

南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這個混蛋，看起來一副人樣，沒想到竟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老天一定不會饒過他的！」

提起霍明城，芍兒便是恨的牙癢癢，上一次親眼看見他在屠殺百姓過後，芍兒心裡便是一直忘不掉那一幕。

「那就行了，和我去找雲遊子吧，相信憑藉他高超的醫術，一定可以緩解疫情的。」

南韻帶著芍兒繼續往前。

「小姐我們快點走吧，要趕緊找到那個什麼雲遊子神醫。」

芍兒變得比南韻還要著急起來，催促著南韻加快了步伐。

不久，南韻和芍兒便是到了山腳之下，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和大孤山名字所帶來的荒涼破敗一點也不符合。

清晨，千山初醒，朝雲出岫，在青青蒼蒼中，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山腰，像仙娥在輕輕起舞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霧尚未散去,遠遠看去若有若無,像是仙女舞動的輕紗.柔柔的晨光灑在山林間,鬱郁蔥蔥的葉子便有了深深淺淺的綠.山坡上芳草如茵,一叢叢、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著陽光,綻開了笑臉,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閃動著五彩的光.鳥兒們在枝頭歡快的鳴叫,給靜謐的山林帶來了勃勃的生機.

南韻和芍兒仔細尋找，便在不遠處發現了幾座茅草屋，看起來彷彿隨時會被微風所破。茅屋前正坐著一個老人，老人鶴髮童顏，仙風道骨。雙眸一直凝視著前方，深邃的目光里夾雜著溫和的暖流，像是冬日裡的陽光，寂寞又溫暖，此人正是雲遊子。

「數間茅屋閑臨水，窄衫短帽垂楊里。」

南韻緩緩總是前去，嘴裡並念叨著。

「你這女娃兒，文采倒是不錯。」

雲遊子發現了走上前來的南韻以及芍兒，便是對著她們說道，但是眼光依舊凝視著前方。

「雲遊子前輩過獎了，小女子南韻見過雲遊子前輩。」

南韻和芍兒一起向著雲遊子行禮。

一直很淡定的雲遊子身子突然顫了一下，剛好被眼尖的南韻給發現。

「老夫可不是什麼雲遊子，女娃兒你認錯人了。」

雲遊子依舊看著前方，眼光未挪的說道。

「雲遊子，多年前本是皇上的御用太醫，一身醫術了得，深受皇上信賴。可是後來因為一次沒有搶救成功皇帝的一位寵妃，皇帝一怒之下便將雲遊子家滿門抄斬，並且讓雲遊子活著讓他感受失去所有親人的痛楚。雲遊子對國家和皇帝徹底失望於是雲遊四方，便給自己取了個雲遊子的名字，只有在路上遇到自己想醫治的人才會出手相救，只看緣分不看命。」

南韻見雲遊子否認便直接道出了雲遊子的來歷。

「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雲遊子終於不淡定了，立刻跳了起來，看著南韻問道。一旁的芍兒也是看著南韻，十分不解。自己和小姐差不多一塊長大，小姐什麼時候知道這麼多東西了。

「前輩，我如何知道的您不用管，我想您幫我一個忙。」

南韻沒有回答雲遊子的問題，而且她也沒有辦法回答，她重生這件事本來就是個秘密。

「既然你知道我的來歷，也知道我非想醫治者不救，剛好我現在不想救，二位請回吧。」

南韻不答，雲遊子也懶得繼續詢問，直接下逐客令。

「前輩，我今天到來是有兩件事想請你相助。一件是如今京城內瘟疫肆虐，很多災民染上瘟疫，如果沒有辦法得到控制，那麼將會引發更大的災難，環顧當下，只有您能救治得了他們了。另外一件事是私事，自我出生以來，我母親一直想要個兒子，可是這麼多年過來，我的母親卻一直沒有再懷上孩子，希望前輩能夠醫治我母親的不孕之症。」

南韻依舊是自顧自的說道，即使雲遊子趕人也沒辦法。

「不救不救，不治不治。你們不走我走行了吧。」

雲遊子是鐵著心不準備救人，眼見南韻依舊再遊說自己，轉身就準備離開。

「我知道你兒子在哪！」

看著雲遊子真的準備離去，南韻突然大聲叫道。

「你說什麼？！」

雲遊子豁然轉身，盯著南韻一動不動，雙眼中彷彿射出奪目的光華。

隨即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精神，身子佝僂了下去，雖然是迎著晨光，但卻讓人感覺到一種遲暮的荒涼之感，落寞的說道:

「小女娃兒，別騙我了，就算你想讓我幫你，也不應該用這種謊言來欺騙我這老人家。當年皇上下的命令，有誰敢冒著欺君之罪救下我的兒子呢？」

「你兒子真的沒死，當年被一個嬤嬤所救。」

南韻也很同情雲遊子，一夜之間因為皇帝的一句話弄得家破人亡，從此無家可歸。雖說是號稱雲遊子，雲遊四海，但是四海漂泊不就是因為自己是一朵無根浮萍嘛，沒有心靈能夠寄託的地方，去哪都是流浪。

「你一個小女娃才多大，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些？」

雲遊子漸漸有些相信南韻的話了，或者說雲遊子的內心深處希望南韻所說的是真的。

「前輩您不用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既然我能知道您的來歷，並且能夠找到您，能知道當年宮中發生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南韻自然不會告訴雲遊子真相，打著太極說道。

「你是誰家的孩子？」

雲遊子還是不太相信南韻，便是問道。

「京城南家。」

南韻如實告知，這個也沒必要隱瞞。

「京城第一富商嘛。你要是能再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雲遊子也是聽過南家的名頭，心裡不由的又信了南韻一分，於是接著說道。

「前輩您問。」

看到雲遊子漸漸開始轉變態度，南韻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從宮中一事爆發之後，雲遊子便是性情大變，雲遊子如果真的執意不救，她也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你說我的兒子被一個嬤嬤所救，那麼這個嬤嬤是誰，現在又在哪？」

雲遊子問道。

「當年救下令公子的正是賈嬤嬤，而至於賈嬤嬤和令公子現在在哪，我卻不能告訴您。等您醫好了我母親和控制了疫情之後，我自會帶您去見他們。」

南韻現在自然不會告訴雲遊子關於他兒子的下落，只是許諾事成之後親自帶後者前去與他兒子相見。

「好，我答應你。等醫治好你母親的不孕之症，和控制災民疫情之後，你必須立刻讓我見到我兒子。」

雲遊子相信了南韻，在聽到賈嬤嬤的名字之後，雲遊子徹底相信了。即使南韻能夠從一些地方打聽到他雲遊子的事，也不見得能夠輕易打聽出一個下人的名字，賈嬤嬤正是當年一直陪在他妻子身邊的一個嬤嬤，在太醫府也呆了很多年，感情深厚。

「那是自然，小女子可不敢欺騙前輩。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前輩我們快點趕回京城吧。」

見到雲遊子答應了下來，南韻自然很高興，迫不及待的要帶著雲遊子和芍兒回京。

「你這小女娃兒，還真是心急。」

雲遊子見狀也只能無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