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一聽人名就呼天搶地的大哭，孟爾也知道不用問了，這沈渡定是老婦人那個被害了的兒子。

「你且起來，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你下去吧，每天照舊去縣衙敲鳴冤鼓訴冤情。」孟爾有自己的考量，那老婦人聽了卻是以為這個貴人不想幫自己，她又立刻趴在地上以頭搶地，額頭已經被她磕出血來。

師爺看著就疼，一把扶住她：「我說你這老婦人怎麼總是碰碰磕頭，這聽著我就疼，我們家大人又沒說不幫你，他叫你回去是怕驚擾了那些勾結在一起的人，你且一切照常就是了。」

老婦人這次可算明白了，她擦了擦眼淚，千恩萬謝的又滴溜溜回了衙門口。

她也聰明，知道怎麼做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快到衙門口了，她一邊哭一邊磕頭，以此來掩蓋自己頭上的傷口。

衙役看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幹脆閉了眼不聽她，不看她，也省的給自己惹麻煩。

師爺目送著老婦人遠去，這才收回目光問道：「大人，這件案子您是受理了？」

孟爾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窗戶外面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他關了窗戶躺在塌上揮了揮手：「你出去吧，那沈渡我認識，是個有才華又正直的人，這次遇到了他母親，我總得幫上一幫。」

「可是那證據已經……」糊了。

「你下去吧，本官自有辦法。」孟爾閉上眼睛將手枕在腦袋後頭聽著鳥叫睡著了。

師爺搖了搖頭，總覺得這個大人做不長久，也就不再說什麼，退了出去關上門。

一陣涼風吹來，塌邊的信紙動了動，孟爾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似乎做了一個不可預知的夢。

「仲言兄，仲言兄？」

陰雨綿綿，孟爾站在一片白紗之中搓了搓胳膊，他覺得有點冷，白紗無風自動，聽到有人叫他，他一扭頭，就看到層層白紗之外，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站著沖他拱手。

天氣太暗，他有點不確定的叫到：「澤永兄？」

那聲音忽然又從他耳邊傳來，帶著絲絲涼氣：「是我，仲言兄。」

孟爾嚇了一跳，雖說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但是如今鬼都已經找來了，他也沒辦法克制自己，確實有點害怕，不是心虛，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仲言兄莫怕，澤永這次前來是請求仲言兄能幫澤永申冤。」說著，沈渡就是一跪。

孟爾也頭疼，夢外他老娘跪，夢裡他本人，啊不，他本鬼跪，跪來跪去的，他也難受：「澤永兄，你快快起來，我已經答應了你母親為你們申冤，你大可不必如此做。」

「澤永在此，謝過仲言兄。」沈渡向他拜了一拜，羞愧難當，「是澤永叨擾了，澤永這就離開。仲言兄保重。」

沈渡手一揮，孟爾就醒了過來，他呼哧呼哧吸了幾口粗氣，驚覺自己做了個噩夢，本來沒放在心上，擼起袖子要擦汗，結果一摸袖子，那袖子竟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