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明月立即跪下，切切地說道：

「爹，我不要嫁人，我，我要一輩子跟著蓮二爺———」

張季、殷蓮看見明月突然起了情緒，一個大驚，一個不安。

「蓮兒要成親，你也該成親，即便成親後，你也可以常常到將軍陵找蓮兒玩。」張季以為明月是捨不得與殷蓮的友情。

明月立刻回道：

「爹，蓮二爺成親，我也跟著他，無論他的心裡有沒有我，無論他給不給我名分，我都會陪著他、照顧他。」

殷蓮當即喝道：

「明月姐姐你不要胡說，你是想讓季父惱恨我嗎？我和你是再要好的朋友，你也得嫁人！」

張季聽了明月的話立即臉色大變。

關叔在張季耳邊說了兩句，張季的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你們還說悄悄話？」殷蓮見了大聲叫道，「我可是什麼壞事都沒做啊！」

關叔吩咐道：

「蓮兒，你先出去，你季父有話要問明月。」

殷蓮看了看明月，欲再說什麼，只好放棄，轉身出去。

隨後，張季厲聲質問明月：

「月兒，你老實告訴我，殷蓮壞了你身子是不是？」

明月愣了一下，果然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張季拍桌怒道。

明月第一次見張季如此生氣，趕忙哀求道：

「我不怪蓮二爺，都是我自願的，我願意跟著他，我，我喜歡他……」

「你不能喜歡她！」張季拍著腦門，恨恨地說。

「為什麼？爹，為什麼？」明月惶恐地望著張季。

張季避開回答，而是說：

「從現在起你要離開這兒，不能再留在將軍陵，更不能接觸穆盪和殷蓮這兩位『yín棍』。然後物色個好人家嫁了。」

「我不，爹，我不嫁給別人！」明月倔強地說，「求爹讓我自己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張季斥道：

「你必須聽話，不想離開也得離開，由不得你！」

明月淚水無聲流下，站起來就跑了出去。

殷蓮在陵園裡看見明月哭得傷心，便追上去問道：

「明月姐姐，是不是季父罵你了？」

明月沒有回答，依舊聳著肩膀，背過身不停地抽泣。

殷蓮也就木然站在身後，等她哭完再說話。

突然明月轉身一把抱住殷蓮，將頭枕在殷蓮懷裡，悲傷地說：

「義父要我離開這兒，就是要我離開你，蓮兒，我不要離開你，求你帶我走……」

殷蓮說：「我能帶你去哪呢？我可是奉旨必須守陵啊。」

明月睜著閃閃的雙眼，抬頭說：

「那麼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伺候你，也伺候蘇姑娘。」

「明月姐姐，你沒發燒吧，你在說什麼傻話？」殷蓮摸了摸明月額頭。

明月握住殷蓮的手，踮起腳，吻上殷蓮———

殷蓮立刻推開她，責怪道：

「要是給季父看見，又要生我們的氣！」

明月痴痴地注視著殷蓮說：

「我知道你從來沒把我放在心裡，我不奢求你愛我，就算你到處花心，天天換新歡，只要你回來，我就心滿意足，為什麼你不能留下我？」

殷蓮正色說：

「不是我不留下你，是季父要你離開，與我有何關係？」

明月轉過身，難過地說：

「我把自己給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咱們現在卻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嗎？難道是因為盪大爺先dian污了我，你就討厭我了？」

殷蓮強笑道：

「我怎麼會因為這個討厭你，但季父讓你嫁人也是沒有錯，咱們不可能一直這樣……」

「你要我的身子一百次，我便給你玩了一百次，只要你堅持留下我，義父就不會為難你，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不能為我辦到嗎？」

「明月姐姐，你，你這樣說出去，會讓我很難堪的！」

「你碰我的時候怎麼不這樣說？現在你反悔了？還是因為蘇姐姐，你想撇清曾經做過的事？」

殷蓮看著明月傷心的樣子，說不出話來，只得默默垂手立著。

此時阿仁跑了進來，對殷蓮喊道：

「蓮二爺！你媳婦叫你早點回去，要是在外耽擱久了，就要扒了你的皮！」

這些話是阿仁自己發揮的，殷蓮聽了不禁十分高興，撇下明月，向阿仁走去，說：

「凜兒姐姐不生我的氣了嗎？」

阿仁喘著粗氣笑道：

「她天天生氣都是正常的，你別看她表面溫柔，實際上她是個很有脾氣的姑娘，只要一言不合，她就能把火氣燒上三天，就算哄她、讓著她也沒有用！」

殷蓮回道：「你可真了解她，這樣說的話，看來她沒少生你們的氣。」

「嗐，越是對自己嚴厲的人也會對身邊的人嚴厲，我們都習慣了。」

「哦，是嘛。」

阿仁見殷蓮絲毫沒有動身的樣子，便問道：「蓮二爺，你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還早，回去又能幹什麼？我還想出去喝酒玩牌……」

阿仁聽了，心裡盤算：只要跟著他，既能一飽口福又能監督他及時回去，也是兩全其美的主意。

於是阿仁嘻嘻笑道：

「蓮二爺，帶我一個唄！」

「好啊，我派個小火計叫殷豁來，咱三個湊一桌，邊喝酒邊賭錢玩！」

殷蓮和阿仁這麼打算著，回頭又對明月說：

「明月姐姐你別傷心了，你真不願意離開，我一定讓季父留下你。先這樣吧，我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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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殷豁在一品軒酒樓找到殷蓮，三人坐在一個雅間里，圍坐一桌酒菜玩起來。

玩了幾把牌又玩了幾把骰子，殷豁覺得不夠盡興，提議道：

「這些實在無聊透了，不如咱們轉戰麗春院，在那玩個痛快！」

阿仁立刻驚道：

「那種地方可不敢去，不幹凈也不道德，要是蓮二爺去了，回頭我准告訴凜師妹。」

「拜託，爺們玩玩女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有你這麼老土鱉嗎？」殷豁不屑地對阿仁說，「再說了，蓮二爺玩過的女人幾雙手也數不過來，你的凜師妹還指不定排到第幾位去……」

殷蓮對這話感到極度不適，立刻叫住他：

「你別說這麼磕磣的話行嗎，憑你這樣的態度，誰會嫁給你？麗春院我不去，我就想喝酒，玩牌玩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