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蓮死死盯著劉仲的屍體———一個胸藏百部武學的老將就此消失於世間。

靖-太-祖愉悅地為殷蓮鼓掌，並下令將明月等所有人釋放。

之後，殷蓮和蘇夜凜分別扶著穆老太太慢慢離開跑馬場。

殷三攜了隨從、驅馬上前笑道：

「埋伏在將軍陵里的殷四舊部全都將處死，老娼婦，你還有什麼跟我斗的？」

待殷三等隨眾走開，穆姥姥面如死灰，等回到西郊穆宅里，叫了殷蓮到靈堂。

穆姥姥坐在香案桌下的左首太師椅上，沉靜而凝重，對殷蓮說：

「我命你借搶親的機會要求劉仲帶人殺進城去，他反而念殷四的情義不忍殺了殷二、殷三全家，以致錯過報仇的良機。那麼，你就得自己去殺了殷二殷三全家。」

殷蓮跪在蒲團上，嘴裡滿是苦味，搖頭說：

「姥姥，我、我不願再陷入這種仇恨里……」

穆姥姥身子一挺，兩眼朝天一瞪，臉上影影綽綽的可怖，發出陰沉地笑：

「殷三他們絞殺我們的人的時候，如何殘忍，你沒看見難道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嗎？」

說著將手杖指向香案桌上，一疊疊林立的靈牌依次立在靈台上，「這些全是殷四府中的親人，有你父親的乳娘、情同手足的部下、你的舅舅們、你年輕的表兄弟們、以及僕人、婢女數十人，闔家七八十人盡被屠戮，你以為我們只是簡簡單單失去一些田產房屋嗎？我們失去的是家人！」

「可現在皇上來了……如果告訴皇上，皇上會明察秋毫的……」殷蓮說出自己的想法。

穆姥姥冷笑道：

「殷三說是匪兵殺的，皇上也認為如此……」

殷蓮不信：

「我爹是開國大將，功勛赫赫，皇上為什麼還偏信殷三？」

「能保咱們娘倆性命的是皇上，能殺咱們的是皇上，能用你的也是皇上。」

「姥姥，我不懂。」殷蓮垂下頭。

「靖-太-祖尚武，常常重用武林高手，只要你能為其效力，待位高權重，就能殺了殷三殷二全家。」

殷蓮顫聲說：

「姥姥，我，我做不到……我只想和凜兒過安穩生活……」

穆姥姥唾道：

「沒出息、不長進的東西，家仇不報，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要喜歡女人，我天天給你送不重樣的漂亮女人，直到你心滿意足為止！」

「姥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殷蓮羞赧極了，將額頭貼著地，大氣不敢出。

「滾出去，好好享受吧。」穆姥姥厲聲笑道。

殷蓮唯唯諾諾，退了出去。

今日穆老太太收起往日的和藹，對殷蓮一改常態、變本加厲，幾乎將殷蓮的魂嚇出來。

正廳內，蘇夜凜見殷蓮為了搶親鬧出這麼大的事，心裡一直懸著，一見殷蓮來了，便迎上前問道：

「皇上不是已經赦免你了，你還會有事嗎？」

殷蓮收起臉上的愁煩，拉住她的手微笑道：

「我沒事了，以後都會沒事的。」

蘇夜凜點點頭，突然，眼中現出期盼，說：

「我們成親吧。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殷蓮高興不已：

「這正是我日思夜想的事。」

「我得回正心堂，告訴我父母。」蘇夜凜低下頭，臉上現出憂愁，「豐城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我爹不會不同意。」

「我陪你去。」殷蓮從背後抱住蘇夜凜。

「不，你就在這等我，我必須向我爹請罪，然後就來找你。」蘇夜凜說。

「好，我等你。」

殷蓮鬆開蘇夜凜，蘇夜凜轉身撫上殷蓮的臉頰，征西圖上「威將軍」的俊美、威嚴神態彷彿印入眼簾，不可抑制地迷戀上———

她們移到靜悄悄的偏房，抱在一起，酣吻，摩挲；

等「火勢」一發不可收拾，蘇夜凜抵住殷蓮的下巴紅著臉說：

「我愛你……你做吧……」

殷蓮指尖掠過蘇夜凜的秀髮，沉浸在她的氣息中，低眉微笑道：

「這活……全憑手藝」

「你手藝好嗎？」

殷蓮沒有回答，默默沉浸在手上的節奏里。

這戲前奏如流水淌過，忽而洶洶，忽而緩緩。

蘇夜凜已全身燥熱，第一次，她很不安也很激動。

殷蓮要開始了：

「來了。」

蘇夜凜屈起身子，緊緊抱住殷蓮的脖子。

「嘶———」她發出輕微的痛感，強皺眉不敢高聲叫出。

「進去了。」殷蓮的聲音也很小，就如蘇夜凜耳邊的喘息聲。

痛楚如電閃雷鳴，血色洪流灑到墊子上，像驚艷的玫瑰綻放。

「你現在的樣子真美……」殷蓮深深吸一口氣。

「唔……」

蘇夜凜半睜著迷離的雙眼，微張著紅嫩的嘴，殷蓮的手指時時在她唇邊劃過，她輕輕咬住，又放開，彷彿跟著身下搖晃的律動———

殷蓮的輕重緩急在蘇夜凜身上是恰到好處，像在打磨一個唯美而絢麗的冰雕藝術品———

破冰而進，雖會有裂口，冰碎的聲音如親臨耳邊，疼痛的叫聲輕而又輕地發出，但匠人的手指體貼地伏在冰壁上，像在觀摩，時而左顧右盼，像在舔舐，時而席捲而來，像在轉動，時而蕩漾搖憾……

在蘇夜凜心中擊起一陣又一陣衝擊的美感，詩意的驚呼，都化作匠人的名字：

「蓮———兒」

熱茶溫時，蘇夜凜漸漸落入佳境，她愛上搖憾、害怕夾不住、趕不上這般速度：她渴望一股升華的勁、衝上雲端的勁———她要匠人'的手比她更強、更猛烈，然後擊碎她。

蘇夜凜為腦海中浮現自己享受這振動的藝術而羞得香汗涔涔，便不能自已地緊緊抓住對方滑溜溜的背，修長的五指死死扣在肉里。

「放鬆……」殷蓮毫無感覺似的、溫柔地含住蘇夜凜的耳垂。

「唔……

「要到了……」

「嗯……」

「到了……」

「啊……」

蘇夜凜兩手用力抱住殷蓮，咬住殷蓮的肩，突然急速地臉紅心跳，幾乎快窒息一樣———

當激流奔涌而出、一切落下帷幕，蘇夜凜乏力地望著窗外，愜意地閉上眼———她的人生才將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