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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乡赋

    尽一生寻一人,不弃轮回,沧海共渡。 一个并不是很甜的打怪升级文。 ①许久的脑洞产物/HE向,真的是HE向。 主cp:清高少年修仙者×无赖半妖灵渡人(我知道攻特别像受但是他真的是攻!!!请相信我!! 温柔贤惠仙门之子×叛逆傲娇少年大盗 副cp:|| ②故事情节/世界观来自 脑洞/生活/日常 人设自肝 ③感情慢热=w= 注意:①脑洞来自某次游戏挂机立湖赏月荡秋千。 ②纯原创。角色性格人设没什么特殊,普通广遍设定。普遍 清高/无赖/温婉[大雾]/傲娇 ③世界观皆是自设。没有稳定的六界/九行结构以及认真正经的修仙/修魔的经历/劫历。剧情以主人公游历经历/感情培养为主。 关于[经历],会采用插叙【大概 的手法呈现。´∀`*)

    白茶游(十一)

    小说: 南乡赋 作者:川屿花寺 字数:5048 更新时间:2019-09-22 02:53:23

    不知叶所何,未解花残落。

    思君得一念,奋身不失心。

    取灵三深处,吟诗入绝烛。

    几朝花落花又开,几处人去人又来。

    君见假体不自伤,命数于我当失常。

    长河无光走边际,愿今再闻茶花香。

    ——

    “我啊,原本是生活在那儿的一株白茶。”

    实际在很早的时候,安定村只不过是一处安静的荒林。

    她与身边的一棵枯树相依,百年不止。

    春去秋来,溪奔不回。安定村慢慢建成,成为流光下一个富饶的村落。

    她的枝蔓也随着岁月推移,慢慢地缠满了枯木古枝,开遍了洁白如雪的白茶花,香逸千里。

    身边的景观不停变换,摧毁,再次重建。唯一没有被改变的,就是她和她所依的那棵枯树。

    在她遇到那个少年之前,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能够超越本体化形成灵。

    那一天,她是在尘土纷飞中醒来的。她惊异地发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院落已经建成,而自己五感已生,肢体健全,已经化灵了。

    只是紧接着她便开始悲哀了。

    喧闹声络绎不绝,数十个手持器具的人围在枯树旁边,叽叽喳喳着商讨着什么。

    虽说她不能听清楚人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却还是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似乎马上就要身首异处残肢不全了。

    只可惜她无法发声,又无实体,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百年修灵,竟只存一时。想必今后要沦为妖灵界的笑柄了。

    就在她悲哀地想着今后关于自己的各种笑料时,一位少年穿过人群,站在了巨大的枯树面前。

    “此季茶花不落,当为异景。”那少年的目光似乎落在了她小小的身子上,吓得她立马藏在了叶片之后。紧接着她才意识到,人是看不到她的。

    “子规!”一个女声由远到近传来。身着青色外衫鹅黄色下裙的女人走了过来,看着少年的眼神犹似带些责怪,“不要打扰师傅们做事。”

    “娘。”被唤作子规的少年指着枯树与摇曳的白茶花,轻轻道,“我想留这棵树。”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藏在叶片后的她,都微微睁大了眼。

    ——

    看着身旁两人同时倒下的沈子吟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先照料哪一边。

    而此时,清冷的声音自深林穿出,无比清晰地贯入沈子吟的耳朵。

    那个声音嗤笑道:“此时就应该后悔没有死在结界里了。”

    沈子吟警觉回头,不见一林长风,被冲了个措手不及。长光破风而袭,生生朝着匍匐在地上的杜迟樱飞来。沈子吟顿觉不妙,情急之下伸手去挡,却愕然发现那些利光竟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只如普通风抚一般,而打在杜迟樱的身上,却犹如万箭穿心。

    杜迟樱痛到缩起身躯,无力翻滚无力呼痛,只能徒劳抱着自己无声颤抖。而猷眠是完完全全承受了杜迟樱所有的痛楚,脸色白得犹如一张纸,血红的瞳孔完全暴露,狐耳渐生,竟是连完全人形都保持不了了。

    沈子吟咬牙,立了一个法阵,以自灵暂时抵消了所来攻击。他看了看杜迟樱,转头望着猷眠,眼底是压不住的担忧与微怒:“有什么瞒着我的就快点说!”

    猷眠笑了,苍白的神色里看不出什么凄凉,有的就只有无尽的无奈。

    攻击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周边寂静得可怕。沈子吟没敢让法阵消散,只是继续维持着。

    杜迟樱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哽咽着,望着东方的鱼肚白,目光穿过重新变得苍白的手,满眼悲寂与苍凉,轻轻道:“我真的……只是想……能站在他面前见他一面……”

    ——

    自那天以后,她便有了偷看他的习惯。

    日复一日,她也慢慢了解了现在的情况。

    安家大概是因为什么商业而势力增长的门姓罢。反正能有势力到在一夜之间把她老窝给端了。

    那被唤作子规的少年被人们称为怪胎。而她觉得,这丝毫不能掩盖他自内而载散发的才子之气。

    一些东西在悄无声息地改变,慢慢破土而出。

    她慢慢长大,安子规也同样在长大。在她终于有与常人一般大的灵体时,他已经从翩翩少年变成逍遥青年了。

    然而不变的是,他依旧喜欢在清晨,或者午后来枯树之下抚琴一曲。

    她一向是乐于做他的听众的,经常安安静静地坐在他与琴前,撑着脸聆听。只是眼神与心思会常常在不经意之间飘到他的身上去。在她恍然时也常常会红透一张脸,开始庆幸他看不见自己。

    而有那么多时候,她又是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

    某天早上她听见他在树下吟唱,那调子她甚是喜欢,于是忍不住近了他的身,坐在他身旁静静听着。

    微风真的是太柔和了。她这样想着,不自觉地将脑袋靠上了他的肩膀。

    “光入三分,未见朝光阳起,熏草几分掠花,木枝江尽,听为叶笑。”安子规垂眸,轻轻念道。

    他突然冷不丁地一笑,未转头,像是在对身边的她说话:“喜欢么?”

    她吓了个激灵,连忙跳起躲回树上,长风激起一空落花。

    安子规实际并没有察觉到她。他转过身抚摸着长藤的藤身,望着长空,唇角勾起。

    “迟光落樱。”他道,“迟樱……迟樱。若你是女子,这想必也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她看着他眸中一片温柔,心顿时软成一泉春水。

    那便就叫迟樱吧。她这样想。

    ——

    “碍事。”猷眠打开了沈子吟试图扶起他的手,撑着腿勉勉强强站了起来,明示了自己誓死不肯让沈子吟帮他的态度,惹得沈子吟翻了好几个白眼。

    他指了指杜迟樱,示意沈子吟将她背起来:“先把这妖精搞走,鬼知道待会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沈子吟看着地上昏迷的杜迟樱,终于决定了先不管猷眠这个烦人精。他将手放在杜迟樱的颈处感知妖灵,顺便输了点灵气进入帮忙稳定。

    “暂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沈子吟道。他背起杜迟樱,向着隐蔽处走。

    猷眠走在他后面,暗暗运气,强行压下了躁动不止的妖魄。

    “对了。”沈子吟突然回头,差点没把猷眠吓得跳起来。

    “你……”沈子吟上下打量着他,将信将疑道,“是不是变小了点?”

    “啊?”猷眠一脸不明,“没有吧?你不会打架打傻了?”

    沈子吟还是带了点不明的态度,但终究没有再问。

    ——

    杜迟樱在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很多声音。

    一开始是人群的躁动声,后来成了一群人的怒吼,伴着什么东西碎裂倒塌的声音,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她身处一片黑暗。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双手,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奈何她一句都没听清楚。

    而在一切声音都消失的时候,她听见安子规温柔似水的声音。

    他在她耳边轻轻道:“再会。”

    然后,如同混合了所有油墨一般,浓重的黑暗来了。

    杜迟樱猛地睁开眼,冷汗遍体,耳边不停回荡着那句“再会”,所有的情绪一并在胸腔中扩张,发酵,最后贯穿胸膛。

    沈子吟感觉到了背脊上的动静,转头看向杜迟樱,带了些许欣慰道:“你醒了……”

    只是在沈子吟意料之外,杜迟樱如同看着什么怪物一般看着他,接着一把推开他,跳到了地上,踉跄着跑了几步,最后摔在了地上。

    沈子吟有些疑惑地看了猷眠一眼,却只见猷眠面色凝重,神色间带了些泠然。

    杜迟樱费力从地上爬起,三步跑两步踉跄地向着前方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汗与泪混合着撒在身后。

    “……靠!”猷眠暗骂一声,“这死妖精疯了!”说罢他便追了上去。

    沈子吟看着他的背影,越看越觉得有些怪异。

    此时,从树林中传来几人的交谈声。

    沈子吟觉着有些不对劲,转身躲在了最近的密木后,悄悄看外面的状况。

    交谈声越来越近,沈子吟能依稀听见其中不耐烦的暗骂声,还夹杂了些咳嗽的声音。

    随后,他便看见一群穿着类似县衙制服的将一个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还朝着他狠狠啐了几口。

    沈子吟暗暗皱眉。

    那人趴在地上许久,未见有什么动静。直至那些人发够了牢骚走去了,才缓缓支起身子爬了起来。

    沈子吟看见了他手脚上还扣着的铁环。他无法想象,这个人在路上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那人向前走了几步,转眸间望见了密木后的沈子吟。

    这人摸约着大概二十六岁左右,一身囚服,带着不了掩饰的脏污。走近了沈子吟才看的分清,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点点伤痕,一处叠着一处,看着扎眼无比。

    可寥落的装扮并不能掩饰他眉眼之中的傲气,依稀可见从前是多么潇洒逍遥的一人。

    那人看见他确实带了点惊异,但是又很快地朝他笑了笑。

    沈子吟走了出来,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没想到……还有人会来安……”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而在他放下袖子的那一瞬间,沈子吟分明地看见一处发乌的血渍。

    那人瞧他一脸震惊,不经歉意笑笑:“吓到阁下了。”

    “不……没有。”沈子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忙回归原来的姿态,扯开了话题,“敢问您的名姓?”

    那人笑了,风拂过他的乱发,拂过他温柔的笑。

    他看着渐起的暖光,眯起眼道:“鄙人安姓,名子规。”

    ——

    “疯女人你给我站住!”猷眠狂奔追去,而杜迟樱这边也是拼了命在跑,快到让猷眠觉得自己都要追不上一个半残之妖的尾影。猷眠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妖魄在她体内的振动。他已经快被自己体内妖魄的共鸣躁动搞疯了。

    “妈的。”猷眠啐了一口,压下体内躁动,原地运法,直接召唤其他妖魄攻击了她身上的妖魄。

    前方传来杜迟樱的痛呼。

    而这些痛楚,猷眠也是承受了的。

    他冷汗直冒,气从牙缝里挤出来。所以说为了不让杜迟樱继续拼他的命,他也是很拼的。

    猷眠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前,一脸怒意地拎起杜迟樱,狠狠地吐字:“死女人,你他妈想搞死我是吗!?”

    杜迟樱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只是不停呢喃着:“他回来了……他……他要回来……我……”

    她抬手抓住猷眠的袖子,试图挣脱。可一介女流的力量怎么又能比得上他一个功力又属上乘的男人。

    杜迟樱没有罢休,不停挣扎。猷眠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差点就想杀了这女人。

    突然,杜迟樱发出一声长啸,刺耳无比,惊起一林乌鸟。数根藤蔓破土而出,根根带着杀意,击向猷眠。

    猷眠抓着杜迟樱是一定无法抵抗的,而若是他再让杜迟樱受伤的话,指不定他自己也得躺个一两个月。

    猷眠“啧”了一声,扔下杜迟樱后跳。

    那些藤蔓没有再继续向他攻击,而转而渐渐淡化,在杜迟樱周身形成了淡色的屏障。

    屏障内的杜迟樱面色沉静,眼神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歉意与忧伤。

    她遥遥看了猷眠一眼,动唇说了些什么,接而展露了微笑。

    猷眠愣了两秒,而他此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刺眼的白光自前方突起,刺得他睁不开眼。回荡在他耳边的只有如雷的心跳,贯彻在胸腔里的是再也抑制不住的疼痛。

    杜迟樱在做法,做超出她灵力范围之外的法。

    她面前的那块空地慢慢建起巨大的房屋院落,从规模就可看出有多繁荣。而院落中央,枯树上缠绕着的白茶花开得素洁,花香四溢,白瓣散于空,落白不缀。

    她在自毁妖灵。

    这边沈子吟先是听见了长啸,然后很明显地感知到巨大的灵力波动。而他身旁的安子规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见他反应异样,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沈子吟没有回复他,在原地愣了几秒后突然向前跑去。

    ——

    杜迟樱强伤妖灵,同时等于给他的妖魄造成伤害。猷眠痛呼不出,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微微颤抖。喉间涌起腥味,猩红从他的唇角溢出,印在他苍白的脸上妖冶无比。

    “猷眠!!”沈子吟的喊声自远到近穿进他的耳中。

    这幅样子还真是狼狈啊,还是被他看到了。猷眠无奈地笑了。

    紧跟着过来的安子规看见前方的景象,即刻呆立在原地了。

    长楼画角,南枝不语。花拂风起,幽然暗语。在几年之前被销毁的安府的一切,此时竟又重现在他眼前了。

    他不可置信地向前走去,想要触碰这真实的美好。可是没等他靠近几步,这魁梧华丽的院落像是被涟漪搅散的幻象,一瞬间消散了。

    风与漫天飞舞的白瓣同起,温柔得好似谁的微笑。

    杜迟樱苍白地笑了,从空中下坠,轻轻落在了安子规的面前。

    她妖灵散尽,只靠沈子吟之前给她的一丝灵力现了一丝灵体。可最后,她还是没能像个人一样现在他的面前,完完整整地拥抱他。

    “我……还是没能……”她竟然是连泪都流不出来了,匍匐在地上,心疼如刀割,却又有万分满足。

    安子规跪在了她的面前,神色苍白起来,喉结不断滚动,竟生生吐出了一口乌血。

    其实若是这样一齐死了,地府重相见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杜迟樱想着,爬了过去,用力地“抱”住了他,即使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了。

    “我啊,我叫迟樱。是你给我的名字。”

    “我喜欢你的曲,喜欢你的琴。”

    “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光,更喜欢你。”

    “我很想亲口告诉你。”

    “但是……但是……”她再一次哭了,虚无的泪落在他的衣服上,每掉一滴泪,她的身体就会透明几分。

    百年孤独不易换数年相伴,她终究不舍。

    这个时候,安子规的手轻轻环住了她,而杜迟樱在那一瞬间也触碰到了安子规的实体。

    “迟光落樱,迟樱。”安子规轻轻笑道,“你是女子,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呢。”

    杜迟樱的眼泪顿时如暴雨一般倾盆而下,一时间却又笑容满面。

    “再会。”她抱着他,轻轻道。

    “再会。”他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轻轻回道。

    下一个瞬间,安子规所拥抱的,都只是飞散的花瓣了。

    而他在咽下喉中腥味的同时,望着一空柔光,笑然长逝。

    沈子吟看着怀里偷偷做法,给杜迟樱渡灵的猷眠,不禁笑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给你积积德。”猷眠也笑道,“你不也帮我做了?”

    “多做件好事总是好的。”沈子吟背起他,踏了一地白花,向着村尾走去。

    ——

    在流光林之上的那晚,猷眠把自己的一缕妖魄渡给了杜迟樱,冒着最大的风险帮助她获得了实体,就是为了保住沈子吟的灵。

    实际上就算他不说,沈子吟也会猜到的。

    若是他猜不到,那么这辈子他都不会告诉这个傻子了。

    猷眠这样想着,依在沈子吟肩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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