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清晨，简岚得知秦子枫早已出府以后，便有些肆无忌惮了。拽着子画从一个小偏门悄悄溜了出去，一路奔着她那日逃婚时遇到的妓院的方向而去。

等真到了地儿，身后的子画却不愿再往前走了，简岚见拽不动，便停下来同她聊天。

子画一脸得为难，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一步：“小姐，这地方不是我们应该来的。”

“啧，子画，你这是在教训你家小姐吗？”简岚一脸地不服气，能不能来她还不知道了。

“子画不敢。可是，小姐，我们不能进去。”子画努努嘴，不敢反驳简岚，却又不敢跟着小姐一同进去。

啧，这小丫头，还真执拗。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连子书都不会知道，你放心好了。”简岚拍拍她的肩膀，想要给她一点信心。

“小姐……不可以……一但被人发现，……不可以”子画死死地拽着简岚的衣袖，半点也不松，生怕简岚就此溜走了。

简岚第一次觉得子画是真的啰嗦。

门外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烟红柳绿，女子甩着帕子，捏细了嗓子朝着路上的香客们喊。香粉扑朔朔地落了一地，简岚离远了一些站在门外同子画拉扯着。

却还是被眼尖的老鸨发现了，甩着手里的帕子，摇着肥壮的身子就走过来了。

“呦，这不是……”

子画被那老鸨吓了一跳，手上不自觉地就松开了。简岚眼疾手快地就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就怕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鸨给啥也说秃噜了。

从怀里掏出两块银子，赶紧地塞到她手里：“谁也不许说，不然……”说着简岚用手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那老鸨点点头，简岚才松了手，随后就看见自己手上一层的白粉，还有个口红印儿。

“还是上次那个，走吧。”简岚说着，拽着那老鸨的袖子就往里走。没敢看子画的脸，就赶紧地往里逃。

“小……”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子画赶紧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

子画担心里面的小姐，待在原地不敢走，也不敢进去寻她，只能等在门外，焦急地左右徘徊。

简岚跟着那老鸨，几下就寻到了地方。路上倒是又被那老鸨啰嗦了一番，说是什么“自她走后，那喻文桦日日想着她，盼着她”，还质问她，怎么今日才来。

简岚无语，也不知道是喻文桦想她，还是那老鸨惦记她口袋里的银子。

见着喻文桦的时候，他还是坐在那房子抚琴，一如第一次见面，他站起来用空洞洞的眼神望她。

他的咳嗽似乎要比上次好了一些，只是脸颊更加清瘦来，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模样。

琴声还是上一次听过的那首，简岚心里好奇：他是有多喜欢这曲子，日日都弹这首，也不换个别的来。

他今日在注意到有人推开门的时候，站起来弯了弯眉眼，两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浅浅地笑了一下：“你今日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