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四溢，两人围在厨厅的料理台就吃了起来，人手捧着个碗，用银筷子捞着河粉往瓷碗里放。单安吃得很欢，边吃边夸赞路衍的厨艺好。

路衍笑笑不回应，安静地吃着，直到单安问他怎么从书房出来时，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看里面亮灯，以为你侁哥还在忙工作。”他神态镇定地说谎，把碗里剩的面汤全部饮下，“不过他应该是忘记关灯了，人不在，我就出来了。”

单安“哦哦”了一句，又继续埋头吃面，最后把锅内都搜刮干净才得以满足。

锅盘碗筷最后都是单安主动要求洗的，乖乖地洗好，跟在主厅沙发卧着休息的他打声招呼才回房睡的觉。

按道理吃饱饭该是困倦想睡觉，但此时路衍脑海闪过的画面，是江侁在壁炉火焰的光影下，睡得不安稳的脸。他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猫，终日苟活在自认为最舒适安全的纸皮箱里。

太令他在意了。

关掉厅内的灯，他坐着发了会儿呆，再抬眼时，外面的天逐渐亮了。路衍起身回客房，选了几套衣服，毕竟还要拍照，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

犹豫半天，路衍去浴室冲个凉洗去身上的油烟味，换上白衬衫和灰西裤。一向不掀刘海的他也稍微梳开前额碎发，露出长眉。全部收拾完毕，也接近七点了。

许是阿姨来了，木材味中夹杂着豆浆的香。路衍整理出个手提包，把户口本以及身份证放进去。他打开书桌的抽屉，看了眼里面躺着的婚前协议，随后又推进去。

江侁是八点从书房里出来的，路衍在厨厅里喝阿姨热好的豆浆，看着他出来，径直地往二楼方向去。他眼神落在他的背影上，睡衣皱成层层折线。

他去往二楼没多久，就换着平日穿搭下来，发型同往常一样。不过面色不大好，嘴唇也有些干暗。

“咳咳……”江侁半握拳抵在唇边发出咳嗽。

路衍下意识去倒杯温水，走去递给他。江侁没有言语地接过水杯，喝了下去，他的目光停驻在路衍今天梳开的刘海。

上午九点前几分钟，他们抵达A市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路衍开车，一路上江侁时不时发出轻咳。

“你还好吗？”下车前，路衍关心道。

江侁轻点下头，喉结滚动，又咳了一声，道：“还好。”

他的声音干哑，路衍在想，是不是昨夜的木材烧得太旺，熏一夜都该呛进喉咙了。

可是他不敢问，在手提包里多备瓶水，随后两人前后下车。

不知道是不是江侁提前打过招呼，填好资料九点半过去，都没有其他新人出现。路衍也一直保持高度紧张状态，视线会忍不住往江侁那看，仿佛这样才能获得安全感。

按照流程宣誓完，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拍了照，再回过神来，两本大红金字体的结婚证便踏实地摆在路衍手里。

心情无法比喻，却让他眉心骨那酸酸的。提前备好的水也被江侁喝去半瓶，等到回车里，江侁才说起晚饭去江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