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住几分，路衍深呼吸，侧头轻声把气吐了。

他第一次受不了江侁的态度，像是没了单祎，他就颓废得不像个人样。

心里酸极了。

“如果我说我没有参与单祎至今以来的所有地下交易，你信吗？”路衍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没经过大脑就问出来了。

虽然他还是期待能从江侁的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

“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可以。”江侁压重口吻答道。

果然，问这种废话苦的还是自己。

路衍快速收拾好情绪，一脸认真地凝视他道：“江家跟路家关系向来很好，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上学乃至成年礼我们都相互照应。这么多年，我定不会害你，但我不会允许别人害你，哪怕他是你的爱人单祎，当我是兄弟的单祎。在他踏进非法运输，违背我们定下的规矩时，就已经不是江家口岸的负责人了。”

他不想用“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来要挟、道德绑架江侁，所以言语点到为止即可。

可能说到点上，江侁不再反驳他了。

会客厅又陷入沉寂，路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发现他丝毫没想回看他，索性收敛眼神。

他起身去往嵌在墙壁内的酒柜，停顿片刻，取出同款威士忌酒。

再从旁边的冰柜里拿出冰块酒杯，回到沙发处自顾自地开酒又倒酒，闷下一杯。

他心里其实很乱，单祎地下交易的收尾还没解决完。目前得到的可靠消息，也只有交易人的代号名。

［S］

“S”可以是人名缩写，也可以是组织名称，范围太广了。

现在又多了不明意的江侁要同他结婚的事。倘若真结婚了，以他近年来得罪的人，会连累江侁也说不定。

路衍想到头疼，干脆暂时抛之于脑后，继续饮酒。

没过一阵，江侁那仅剩的小半瓶威士忌也喝完了，路衍便自觉把新开的续入他玻璃杯中。

一来一回，两人默声喝到六点钟多，途中没有碰杯声，只有杯底放在大理石台的轻响。

直到门口有人敲门请求进来，二人才停下动作，路衍起身去开门的时候，身后的江侁忽然说了句话。

他没听太清楚，大致理解后，手掌握在门把上迟迟没压下去。

原先的醉意直接全无，路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江侁说，他跟单祎，并没有确认关系。

他拉开门，想回头确认江侁说的话时，发现他倚在沙发边睡着了。

“路当家，习特助找您。”手下汇报道。

路衍颔首，回到大理石台边把文件夹都带着，又站住脚看了会江侁。

临走前交代他们照顾好他后，路衍穿过走廊来到沐上面前问他什么事。

习沐上在这里等得有一小段时间了，看见二当家浑身酒气走出来，想着该是没谈好。

“当家的，路老爷请您回去一趟，我怕您在口岸这边太久，提前先来了。”

现在是路茶楼的早茶时间，遣他回去定不是好事。路衍轻捏眉骨，遮不住眼底下的疲惫。

“知道了，现在就出发吧。”